山林间官道路口的小茶摊,这会儿没人,小二靠着柱子昏昏欲睡。
像他们这种小茶摊,都这样,一天没几个客人来。
偶尔遇到客人多的,那都是官老爷们前呼后拥一大堆伺候丫鬟护卫保镖经过官道的时候停下歇脚。
像平常,那就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江湖侠客路过。
比如像现在这样。
“小二,一壶茶。”
雌雄莫辨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很是冷漠。
小二的瞌睡一个激灵没了,抬眼就见一身着白袍的客人进来,此人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仰的脸精美剔透,一双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这人也太好看了吧。
小二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好看的人。
此人虽然是男装打扮,可那脸瞧着像姑娘家,莫不是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可浑身气势也太过冷峻了些,一般女子气势都柔,哪有这样的人。
总之这人和她的声音一样,是个雌雄莫辨的。
见小二一直盯着她,南宫仆射不爽的在茶桌前坐下,袖子一甩,露出双刀。
小二一惊,我滴妈呀,这雌雄莫辨的美人竟然是个使刀的,还是双刀,眼神瞧着也犀利非常,他是不要命了敢直视人家。
小二结结巴巴,“客官,稍……稍等,茶水马上就上。”
待小二麻溜的上了一壶热茶水,又麻溜的退到后面,南宫仆射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喝了茶,歇息了一会儿,丢下一小掂碎影子,走了。
白袍美人,来去无踪,虚无缥缈,小二都快觉得自己遇见仙人了。

南宫仆射走出那茶摊就走了山路,忽闻一马啸,偏头就见一匹老马慢慢悠悠的在路边嚼枯草。
有马却无主人?
南宫仆射走过去,老马噗噗打个喷嚏。
南宫仆射嫌弃的绕远一点,往前走了。
谁想这老马竟然跟着她走了起来。
南宫仆射走,它也走,南宫仆射停,它也停。
奇怪了。
南宫仆射停下来,转身,朝老马一瞪,对马言说,“莫要在跟我。”
马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言,又是噗噗一个喷嚏,南宫仆射嫌弃跳远些,不理会它继续往前走。
老马又跟着她一同走。
南宫仆射懒得再对马言语,不理会它,心里却猜测这匹老马是个有灵性的,它一直跟着她——
莫不是这老马要走的路还和她顺路了?
一头无主的老马莫不是还有目的地想去?
又或者它是有主的,只是和主人走散,又或者是主人嫌弃它太老不要它了?
一人一老马就这样共同走了一段路。
忽而南宫仆射面色一凝,随后朝着前方土丘,草丛看了眼。
有宵小之徒拦路呢。
若是劫财,虽然她有无财可劫,但可以留他们一面;若是仇家追杀,那就怪不得她了。
南宫仆射转身把一直跟着她的老马栓在一棵树根上,毕竟也是走了一段路的老家伙,可不能让它被误伤了。
栓好老马,南宫仆射纵身一跃,跃到栓老马的这棵树枝丫上,凝眉,等着那些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