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煎饼。”
“诶，好的。”林南伸手从摊主手中接过刚摊好的煎饼。
煎饼还有些烫，林南轻轻吹着气。看着时间还有一会，她坐在了身旁的长椅上。
长椅被笼罩在一棵茂密的榕树下。林南有些无聊，仰头望着上方的树叶。阳光照射在墨绿色的叶子上格外显眼。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树叶舞动。还有些叶子被风吹落，在空中缓缓飘动着宛如一只只绿蝴蝶。
目光顺着落叶移动，林南貌似看见了什么蓦地僵住。反应过来后她倏然起身准备逃跑。可惜那人注意到了林南，向她走过来。
林南鬼使神差般停住了，没再动。双手拿着还未来得及吃的煎饼悄悄移到了身后。
“逃课了？”顾也北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我饿了。”林南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
顾也北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奈 “跟我回办公室吧。”
林南感到些许的吃惊，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门卫看见到顾也北身后的林南后没有多说，只是将人放了进去。反倒是林南有些不自在，毕竟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能在逃课后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呢。
顾也北领着林南来到他的办公室，其他老师都还在上课所以办公室只有他们俩。办公室是四个老师一起的，林南随手拉开了顾也北座位旁的椅子坐下来。
顾也北的书桌看起来有些杂乱，桌上放着一摞书本。林南可以看见最上面的那本作业敞开。上面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批改痕迹与评语。桌面上可以看见曾经被不小心蹭上去的墨水。上面有几只笔随意摆放，其中一只没有笔盖。笔旁边还有一包未拆开的水果味的糖。他的椅子上放着一个蓝色靠垫，上面印着一串英文单词，大概是上一届毕业生送给他的。
林南仔细打量着，脑海中想象着顾也北课后的样子。他也会和我们一样，在工作时吃着喜欢的糖果，累了时趴在桌上休息吧。本以为他的办公室是一尘不染的。林南突然意识到自己给顾也北加上了一层独属于老师的滤镜，让他变得完美，也变得不近人情。
顾也北并没有关注她，只是将手中拎着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到桌子上。
林南这才发现他原来还拿着吃的，刚刚估计是正好买完午餐准备拿回去吃的时候遇上了她吧。
“老师您先吃吧。”林南自认为很通情达理的说道，毕竟谁吃饭的时候都不想有一个人看着自己吧。其实事实是林南想继续吃自己的煎饼但迫于顾也北的威严不敢有所动作。
“不用，你先在这吃你的吧。”林南纳闷了，为什么不吃。因为自己在这？那也不对啊，不想她看着那干嘛还留她在这？可既然他都说了自己也不好在推辞，毕竟自己如果回教室吃保不齐会被突然出现的老师抓住。
顾也北将她的心思看在眼中，却不打算解释。因为本身他就没打算自己吃，只是先前回到办公室时想起林南还没吃午饭，想着出去买点吃的到时候再以谈话的名义叫她到办公室把东西给她。
怕小丫头吃的拘谨，顾也北没在看她而是打开电脑继续备课。
没有人说话，办公室中只剩下这林南的咀嚼声和顾也北的打字声。遇到卡壳时，顾也北转头偷偷看一眼林南。
许是因为有人在旁边，林南吃的比平时斯文多了。她小口小口的咬着煎饼，但因为吃的有些急，口中的食物撑着两腮鼓鼓的。当不小心将煎饼中的薄脆吃到嘴角上时，便伸出桃红色的舌头随意一舔。
顾也北不禁想到了小猫的吃相，不过与其将林南比作一只猫，还不如说是一只狐狸。
这时，林南吃完了最后一口，顾也北看到后提醒，“门口有垃圾桶。”
“好的，谢谢。”林南含着满嘴的食物含糊地说道，“那老师我先走了？”
“先别走我来跟你讲题。”顾也北起身去拿林南去年期末考试的试卷。
林南想拒绝，但却想到自己答应过顾也北的事。她有些不情愿的坐回了原来的座位。
“我看过你去年的英语试卷，你的语法基础还可以但是词汇量不够，需要加强。”
林南听到这哀嚎了一声，这意思不是明摆着让她背单词吗？
“我整理了一个中学阶段常见的词汇和句型表，你回头背一下。”顾也北顺手将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眼睛。
林南皱着细细的眉毛。本想反抗，可看见他眼角的皱纹心好似被针刺了一下。想来这么十几页纸也废了他很长的时间整理吧。
她没有多说，道了声谢。收了下来。感到自己的思绪有些奇怪，却懒得去理。
“坐过来，”顾也北说，“我给你讲一下你语法上的错误。”
比起需要死记硬背的单词，林南宁愿去学语法。不可否认，林南是偏爱理科的那类人。
“你这里现在完成进行时用的不对，这里只需要用现在进行时就可以了。现在完成进行时表示从过去某一时间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动作。现阶段的运用通常会搭配着since。举个例子：He's been working in a bank since leaving school。。。”
顾也北说的英语带有微微的中式口音，配上他独有的低沉浑厚的嗓音并不会让听的人觉得难受。
“那这个和现在完成时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完成进行时强调的是这个动作可能会继续下去，而现在完成时表示过去一个发生了的动作对现在有一定影响。很多人会将其和过去时弄混，但过去时表达的是事件的始末都发生在过去。现在完成时在初中的运用不多，但是在高中阶段会很常见。我先提前教你它的用法吧。“
林南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冒出来个问题。
顾也北讲课清晰易懂。回答她的问题时也没丝毫的不耐烦。
下午的两节课就这么过去了，顾也北写满了整整两面演草纸。最后一节课是顾也北的课，他们两人整理好东西后一并走回教室。
演草纸由林南保管方便之后的复习。林南回到座位后将它放进了桌兜里。点名的时候她悄悄地将那页纸拿出，盯着上面的字开始发呆。
顾也北的英文字体像是Copperplate和Cursive的结合，他的字笔墨横姿，每个词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正所谓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一整面的字都刚劲有力好似一个艺术品。
林南抿嘴一笑，半晌，趁没人注意时偷偷将这张纸夹进了包里的数学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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