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常来的这个赌坊的窈娘。窈娘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人，他们就像朋友。曾经他还和窈娘说过他自己的心事，他自己的复仇计划。
一直以来，高秉烛总感觉这内奸就在他们身边。
他也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让他放弃复仇，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此刻，看着窈娘一身黑衣，以刺客的身份站在高秉烛的面前，而且是在这赌坊里。高秉烛无法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失望，又或者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一切确实解释得通。高秉烛为什么屡屡受挫，而他要是杀的人，为何会假死让他以为自己的仇已经报了。
可现在，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仇人，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这是不是很讽刺。
高秉烛看着眼前的窈娘，心里真的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过，当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熟人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今，他真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心里的那种感觉。
窈娘也是苦笑着，然后看着他，说起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从他们何时开始认识，后来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都是美好的回忆，只可惜一切都改变不了她从小就被春秋道的人收养，并且从小就把她训练成一个杀手的事实。因为遇见高秉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时光回不到童年，路都只是继续走下去，而且窈娘别无选择。
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切，那也是悲惨的童年，自小被自己的父亲卖给了外人。然后转手到了春秋道手里。春秋道当时还培养了好多和窈娘一样大的小孩子。
所有的人不限男女，只要结局。每一次训练，最后活下来的人，才会得到食物，得到救治。那是一种怎样残酷的训练，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永远也无法体会到。
可惜，现在，他说出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终究因为春秋道，窈娘杀了太多的人。
现在看着高秉烛，她突然笑道：“曾经我以为，只要完成任务，杀多少人都可以。可是，如今......”
这一次，窈娘接到的任务是杀了百里弘毅和杀了高秉烛。可是，百里弘毅她杀不了，高秉烛，她下不了手。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的局面。
站在高秉烛面前的人，就是同一个人，她既是那个和高秉烛度过一次次危机的窈娘，也是那个春秋道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只是至今，高秉烛都不知道窈娘是春秋道的“十六夜”。窈娘笑道：“自从你加入了联昉开始，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查联昉内奸。听说你已经查到了，而且还在追查和那个内奸接头的十六夜。”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十六夜。不过，我也知道，你加入了联昉，迟早会知道我就是十六夜的。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怀疑到我了。”
高秉烛就那么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个时候，高秉烛竟然感觉心底有一些酸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