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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章.生日宴(三)

从全灭开始反复的中学连环杀人案

——教学楼 7.5 21:00

江已和钟岸走在幽暗的楼道里,因为学生比较少,楼道里并没有开灯。

​「说起来,你听说过我们学校的鬼故事吗?」

钟岸踏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对江已说。

「说来听听?」​

江已拍拍钟岸的背,示意他继续走。

两个人缓缓地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有个被校园霸凌的学生,有一天在教室的风扇上上吊自杀了。」​

「后来,那些直接或间接伤害过他的人,最后都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或者灵异事件。」​

「第一个人,在路上被掉下来的钢筋杀死。

第二个人,从学校的楼顶掉下来摔死。

第三个人,被拉进了另一个世界,连尸体也找不到。

第四个人,被困在学校里,一遍遍被杀。

第五个人,被附身了上吊学生的人体模型杀死。

第六个人,游泳抽筋溺死在水里。

第七个人,永远在噩梦里都醒不过来。」​

说完的时候,江已正好踏上最后一级阶梯。

「到了。」

他们往亮灯的教室走去,门前已经聚集起不少人,江已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一下,海荼、海丹、郑成仁、胡朋、胡明,应该所有在校学生都到齐了。

「你们来了。」

海荼走近来迎接他们,但是脸上没有一点开心的影子。

「大家都在教室门口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

钟岸大条地往教室门口走,却被胡朋和郑成仁两个人拦了下来。

这时候,江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所有人都被郑成仁和胡朋两个人拦着靠近不了教室。

「发生什么事了……」

江已问出口的一瞬间,突然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断片的记忆闪入脑子里,随着突然响起的炸雷,怀表的声音、血水滴落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灯光下摇晃的尸体。

——缠绕的彩带、旗帜、亮片。

——桌上的蛋糕。

记忆一口气涌上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死人了。别让女生过来看。」

胡朋皱着眉说,用左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胡朋是他们班的副班长,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在男生里特别受欢迎,平常就和很多男生成群结伴一起玩,不过因为江已跟钟岸合不来他的圈子,跟他并不熟。

「我马上就去让门卫爷爷报警。其他人都不要随便走动,安全第一。」

郑成仁神色严肃地说完,就立刻冲下了楼。

「难道不是噩梦吗……?」

江已愣愣地看着灯光亮起的教室,仿佛听到了风扇因承受不住重量摇晃的声音。

——教学楼 603 7.5 21:05

在和钟岸一起不停劝说的努力下,江已勉强在胡朋同意确认了一下尸体,果然和梦中的尸体一模一样。

随后一群人在隔壁的教室里等待班长郑成仁回来。

海荼坐在墙角的座位上,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不知道是被吓哭还是因为同学去世,她的姐姐海丹则一边抱着她一边轻拍她的背。

青春期敏感的女孩儿内心总是捉摸不透,但江已还是想要去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海荼。

「看着我妹妹干嘛?」

中分刘海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往江已的方向瞪了一眼,吓回了江已踏出的脚步。

这个女生的名字叫海丹,是海荼的姐姐。性格和她的妹妹几乎完全相反,看上去有点难以接近。

「没、没什么……」

江已心虚地收回视线,转向胡朋。

「这下可真的出大事了……。」

胡朋站在门口徘徊,应该是在等郑成仁回来。他非常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胡朋,怎么了?」

「我在愁笔录啊。发生了这种事,估计不询问个一天半载的怕是走不了。好好的假期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确实。

到时候警方肯定会询问所有人,要是运气不好成了最后被审讯的,基本上相当于在学校度过了完整的一周。

江已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么一来二去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没了八分之一个暑假了。

「嘿,你看。我把现场画下来了。」

钟岸突然抱着一个本子出现在江已身后,上面有着极致的灵魂涂鸦,江已虽然控制住了嘴角的抽搐,却没能控制住眼神的鄙夷。

「走走走,去座位上给你看。」

钟岸拉着江已坐到正中间的位置。

「首先,窗户和门都是上锁的,并且这里是六楼。有人在这样的房间里面上吊死亡,这个案件基本就是自杀了。」

钟岸得意洋洋地用严肃的语气对江已说了一堆废话。

「但是——以我多年看推理小说的经验,这绝对不会是自杀!哎哟!」

海丹站在钟岸身后,一个手刀从正中间劈下。

钟岸被劈得再次发出了没出息的喊痛声。

「吵吵嚷嚷什么呢?没看见我妹妹被吓到了吗?」

海丹坐在钟岸身后的桌子上翘着马腿,双手抱胸,看上去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

「痛死我啦!你就不怕我成为第二个受害者吗?!」

「你皮厚。还有,我奉劝你们的脑子就别搞什么推理了,安安心心等警察过来吧。」

海丹摔下这句话,用右手撩了一下她的高马尾,回到了墙角的海荼身边。

「可恶……」

钟岸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虽然这泪水相当廉价,江已还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他。

——教学楼603 7.5 21:20

「我回来了。」

郑成仁打了个招呼就箭步走到讲台上,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郑成仁喘了口气,开始说明目前的情况。

「首先有个坏消息。我想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班的叶朗同学不幸去世了。」

他顿了顿,眼神好像飘到了某处——江已没能看清。

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还是被困住的状况,但是已经成功报警了,救援还需要等上两天。在这期间,警方让我们不要破坏现场。」

「两天,尸体可能会发生很多变化,希望大家最好不要太靠近这里。」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知道同学们应该很不安,但我希望同学们在提高防范意识的同时,不要太过恐慌,如果有问题,可以和朋友商量,不要走极端。」

「今天大家先早点回去。门卫爷爷会提前锁好宿舍门的。」

郑成仁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准备回寝。

「我们所有人一起回去吧?女生人太少了,男生可以送女生到寝室门口再回去。」

胡朋提议。

海丹少见地没有拒绝,一边安慰着海荼一边跟着人群前进。

「就送到这里吧。」

海丹在女生宿舍门口对男生们下达了禁入令。

江已就这样,跟着大部队回到了寝室。

男生里,胡明、胡朋都在一楼的宿舍,分别在101和106;

郑成仁则是二楼,215寝;

钟岸和江已在顶楼,也就是第三楼,326寝。

在一楼的时候,郑成仁说有点事要和胡朋商量,正副班长的交流实在偷听也没意义,钟岸和江已就早早地上了楼。

——寝室326 7.5 21:41

江已用热水卡接了点开水,坐在桌子边上开始回想噩梦里的细节和今天所看见的死状。

这个房间并不是个完全的密室,要是硬要说的话,是个破绽极多的密室。

凭借门窗关好了这一点是没有办法肯定自杀的。

江已所在的学校,窗户是非常大非常宽敞的样式,只要看一眼就能看见整个教室。

这种窗户的上锁方式是:

在两片可以水平移动的玻璃窗的交接处,在一片窗上装上扣锁,另一片窗上,则装上一个直立的半月形转扣。

当半月形转扣旋转180°,把扣扣入扣锁中时,窗户就上锁了。

这样的窗户,只要有一根结实的细线,就能从外部上锁。并且,事后只要把线抽走,就可以成功上锁。

​「江已,你还不睡觉吗?」

钟岸端了杯水坐到江已旁边来。

「钟岸,明天我们去试试还原一下今天的密室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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