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把一个灿金色的锦面盒子珍而重之地递与梁朋杰。
“什么呀?”
“你打开看。”
梁朋杰怀着好奇打开盒子,里面透出晶莹柔润的青白色光晕,盒里的软垫正中,环形的凹槽里安谧地躺着一只通体剔透的玉镯。
“这是我用全天下最好的玉给你打的,那价值连城的程度,远超和氏璧。” 张超眉飞色舞地说着,脸色因为稍许的紧张而泛着薄红,施了胭脂似的好看。
“本来想做一对来着,玉料不够。但既是给你的,我不愿用次一等的将就。这镯子表面刻了春季的十二种花卉,象征你是我的万象和春。”
梁朋杰大概还处在震惊之中,他安静地听着张超的话,手里捧着盒子,也不去碰那个镯子,只是低头细细端详镯子上的花纹。
迎春花,桃花,樱花。
白玉兰,马蹄莲,罂粟。
水仙,雏菊,杜鹃。
蔷薇,杏花,石楠。
样样生动,样样精细,样样美观。
只是梁朋杰的脸上,却始终没有露出半点欢喜的表情。
张超渐渐觉察出了不对,轻轻摇着梁朋杰纤薄的身子,“月月,月月?”
梁朋杰怔怔地盖上盒子盖。
“超,这个……我不能要。”
“为……为什么啊?”
梁朋杰撤开一步,尽力离张超更远,维持着他自以为是的疏离氛围,“我从来不戴玉,我也不喜欢戴玉。你是卖玉的,所以咱们不适合做朋友。”
那天,梁朋杰逃之夭夭。而张超如在九尺云雾:这怎么还连朋友也不适合做了?
就……怪突然的。
梁朋杰的体质很奇异,这大家都知道。正是因为这份奇异,所以无论他再有什么奇特的所在,他身边的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就比如这一碰玉,玉就变石头的属性,陈博豪他们闲聊时听他说起来,陈博豪啃苹果的动作一顿也没顿,李文豹也继续松着毛线团,手都不带抖的。再边边一点,高天鹤织了半条的红围巾已经重新起了针。
这围巾是他们四个商量着准备送给浮珑督邮的,那时候,盗墓团还在浮珑道上混,得跟简督邮处理好关系。
据高天鹤讲,梁朋杰这种情况不奇怪:玉本就是阴物,遇上梁朋杰的煞气,雪上加霜,作为载体的矿物承不住这份大凶之气,灵性尽失,玉就成了石头。
“不过我知道有一种皂玉,专埋大凶之地,愈是阴寒愈是养它,至今还没有变石头的先例。”
后来,高天鹤领着他们去盗墓,挖到过不太上成的皂玉。高天鹤把玉给了梁朋杰,让他试试是不是能佩戴无碍。梁朋杰把那玉贴身挂在脖里,三天后,玉的芯里就开始结絮,又过三天,原本的白玉就成了松花蛋一样。
“还别说,挺好看的。”陈博豪把那块玉坠子抛起来又接住,如此反复。
“不然怎么叫皂玉呢,这东西吃足了煞气之后呈现的是皂色,里面还常有水草或者松枝样的团纹,所以也雅称为荇皂。”高小百科讲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