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蔡程昱的话说,这叫“满洲里贵妇”;用高天鹤的话说,这叫“人间富贵花”。
张超决定一回去就上知乎搜索,有没有一个“撞脸壁画是什么体验”的问题,如果有,他一定能回答得很好。
这还不算完,当梁朋杰把目光转向下一幅壁画时,他又震惊了。
“这个人我也见过。”梁朋杰拉着张超冲过去。
“这个是谁?”
“他叫简弘亦,和我们团是老相识了。”
画中的人眉清目秀,手拿小扇子,颈侧垂着一条麻花辫。
“这……这泥塑绝了!”梁朋杰感叹。
周深的葬礼王晰没去,又或者是他悄悄带走了周深的尸体。
长白山,太阳很好,只是风大,吹起漫天的雪。王晰抱着那人极轻的一副身骨,不知是走在雪雾里,还是飘行在那里。
从山脚往上三丈,蓦然之间,开满了纸月花。
这是周深和高天鹤他们都不曾知晓的事:纸月但凡出了墓,落地生根,一花一世界。
花的陪衬,是茂盛的嘻嘻草。这草遍布长白山各处,以海拔低处和山谷之中为多。
王晰冒着大风雪,从万花丛中穿过,带周深回到初见他时的地方。在那里,王晰用冰雪搭建起了一座亭子。
风吹动王晰的蓝白色衣袍,摆袖猎猎翻飞,在他怀中的周深,却连发丝都安垂着不大动。
王晰本可以停了这风,息了这雪,可他就是要它们吹,吹得他看不见山外面那纷迷尘世。
绝情断念,似乎不再是太难的事了。
周深的头发颤了颤,随即抖抖睫毛,睁开眼睛。
他扭扭脖子,抬起了头。
“晰哥。”
还有一点虚弱,不过不碍事。
王晰垂眸看他,笑。
“这下真是我的深深了。”
吾愿与君,结百年好,携暮与朝。
开玩笑,若是连自己的所爱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第十七话
高天鹤醒过来的时候,无情的大风雪正在肆虐。他看看周围,赶紧把蔡程昱从雪里刨了出来。
“鹤……鹤哥……”蔡程昱小脸刷白,虚弱得不成样子。
偏巧这附近就有个山洞,高天鹤赶紧架着小朋友进去躲避风雪。
高天鹤抱着蔡程昱,把他裹在自己的羽绒服里,像鸟类张开翅膀护雏。蔡程昱的神智渐渐恢复,从高天鹤的怀里出来,帮他把羽绒服重新穿穿好。
“鹤哥别冻坏了。”
“甭担心我,”高天鹤揉揉蔡程昱的脑袋,“我是‘鬼身’,冻不死的。”
“你?”
“嗯,我。”
“其实我也没事,我是火麒麟。”
“哈哈哈哈哈……”这俩人开始大笑,因为他们都在胡扯。
雪完全没有收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风也鬼哭似的,没个消停。雪片从山洞口灌进来,高天鹤带着蔡程昱搬石头稍微把洞口掩住,然后退到山洞更深处。
此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高天鹤的兜里还有两块果脯,都给了蔡程昱。蔡程昱跟高天鹤分了一个,另一个藏起来。
外面风声依旧,里面的两个人状态越来越差。
高天鹤朝山洞里面望过去,这洞很深,望不到头。他决定进去看看,兴许能找到别的出口,那边的风雪,可能没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