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颜庞无差。私设如山。
-神奇的设定：杀人犯颜＆刑警庞
-毫无氛围感的文笔，将就看
-全文5k+，有外传（不是后续）
1.
滴答、滴答。
血液腥臭的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颜爵背对着房间门，慢悠悠地站起身，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拭净刀刃上沾染的血迹。
一丝不苟地清理完房间后，他再次停在尸体面前，略显粗暴地拽下尸体的项链，然后从窗户离开了现场。
还差最后一个了。颜爵想。
2.
“尸体上没有搏斗痕迹，鼻腔内有少量迷幻剂，胸口有致命刀伤，”花翎翻着尸体，在笔记上写写画画，“后颈有细微的勒痕。”
“勒痕？什么原因？”黎灰端着记录册站在一旁。
“可能是金属项链之类的，被人暴力拽下来留下的痕迹。”花翎站起身，摘下口罩。
“队长，这已经是第六个死者了，上面给了很大的压力，再抓不到人，绯姐也顶不住了，”黎灰走向站在窗前的男子，有些发愁地说，“绯姐发话了，一周内必须结案。”
“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庞尊用带着手套的手抹了抹窗户边缘，悠悠开口，“他很谨慎，所有的现场都没留下任何关于他的痕迹。别说他的样貌，住址，我们连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黎灰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庞尊摘下手套塞给一旁的警员，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黎灰问。
“约会。”庞尊轻飘飘地回答。
“你....”黎灰一时语塞，只好把目光投向法医花翎，后者捂着嘴笑了笑，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3.
全警队都知道庞尊有个爱人，叫颜爵。
他们感情很好，好过世界上任何一对恋人。
颜爵是个善解人意，温和有礼的人。这是警队众人的统一评价。
还有那段被庞尊讲烂的故事。
庞尊和颜爵相逢于14年前的盛夏，庞尊在警校的最后半年。
“颜季！一会儿去哪儿吃饭？”庞尊搂上同桌的肩膀，笑盈盈地问。
“我弟一会儿来学校找我，我和他一起吃。”颜季扶了扶没有镜片的眼镜。
“一起呗，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庞尊把吃完的棒棒糖包装袋塞进口袋，“再说我也想见见你弟。”
“我警告你别对我弟有什么非分之想。”颜季瞥了庞尊一眼。
“我们都是大男人，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庞尊撇嘴。
“那可说不定，我弟长得特好看。”
于是看到颜爵的第一眼，庞尊就起了非分之想。
毕业后的第二个夏天，颜季殉职了。
庞尊这辈子都记得子弹穿透皮肉，血浆迸溅的画面。
直至十几年后，他都记得第一次触碰到鲜血，黏腻的感觉。
“你哥是个称职的警察。”庞尊把一束鲜花放在墓前。
“我知道。”颜爵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语气。
“你哥说过，你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庞尊轻声说，“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会照顾好你。”
“我已经21岁了，可以自己生活。”颜爵垂眸，尽数隐去眼里的情绪。
“颜爵，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庞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颜爵的神色，“不是哥哥那种照顾...”
颜爵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惊诧。
在两人都意气风发的年龄里，他们义无反顾地牵起了对方的手。
每每想到庞尊和颜爵已经在一起12年之多，黎灰等人都发自内心地震惊。因为直至今日，两人都依然保持着热恋期的势头。
颜爵经常会给庞尊送饭，有时候庞尊去外市查案，两人都保持着每天两通电话。
他们爱得恰到好处。
他们爱得轰轰烈烈。
4.
“已经查了两天了，查出什么来了吗？”庞尊揉了揉眉心，两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面前的电脑闪着荧荧的光。
“信息很少，不过分析发现凶手作案的范围很小，可以基本推测出下一次的作案地点。”时希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一面，把屏幕对向庞尊。
“同茂大厦？”
“对，这个大厦前几年因为持有人破产所以荒废了。”时希点点头，回答道。
“带人盯紧同茂大厦，”庞尊站起身，向着黎灰抬了抬下颌，“动作轻点，别打草惊蛇。”
“明白。”黎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把头转向庞尊，“说起来，你和颜爵吵架了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庞尊有些疑惑。
“因为你们已经整整一天没有通过电话了。”黎灰指了指被庞尊扔在一旁的手机。
庞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
“该死，昨天晚上发完信息之后手机没电关机了。”庞尊骂了几句脏话，随手摸过桌子上的车钥匙，拎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啧啧啧。”黎灰咂舌。
“别忘了正事。”时希淡淡地出声提醒。
5.
“太可惜了。”颜爵语调上扬，清如山泉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显出一些空灵感，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没有人能救你们....就像当年的我一样。”他蹲在地上，身前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
“...绝望，恐惧，这种感觉不好受吧。”颜爵声音不高，尾音触到墙壁，被晚风裹挟而去。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地上的男人已经被迷晕不省人事了。
颜爵手里捏着刀，却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看来有些碍事的人来了。”他眯了眯眼，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调转了刀刃。
黎灰破门而入，举起手里握着的枪，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
紧随其后的警员被黎灰抬手拦住了。
“给庞队打电话，出大事了。”黎灰声音发涩。
“情况怎么样？”毒夕绯喘着气，站到手术室门口。
“咳...”黎灰看了毒夕绯一眼，向庞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庞尊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始终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他不敢闭眼。
闭上眼就是颜季殉职的场面，还有颜爵明媚的笑。
千万别出事。庞尊在心里哀求。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因为出血过多目前还在昏迷状态，”医生翻着病历本，“伤口较深，但没有伤到重要部位，静养就可痊愈，具体恢复时间要看病人体质。”
“谢谢....”庞尊声音颤抖，有些脱力地坐回椅子上。
“没事就好，你也别太担心了。”毒夕绯拍拍庞尊的肩膀，“等这个案子结了，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陪陪颜爵。”
庞尊不置可否，站起身。
“在现场的另一个人呢？”
“他只是晕过去了，已经醒了，正在局里押着，”黎灰回答，“你现在要回局里吗？”
“我要亲自审讯他。”庞尊又看了看病房里脸色苍白的颜爵，眸底满是冰冷肃杀之气。
“你可别冲动啊队长，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捅了颜爵”黎灰急忙跟上快步离开的庞尊，提醒道。
庞尊一言不发。
6.
“他抵死不认啊，怎么办？”黎灰心烦意乱地揉着头发。
“换人审，审到他认为止。”庞尊眼神冰冷，语气生硬。
“说不定真不是他呢，我知道你心疼颜爵，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没有理由地把人家扣在局....”
“我们查到一点别的。”时希开口打断了黎灰的话，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两人面前。
“六位死者曾经在同一年就职于天使孤儿院，之后也是同一年离职的。”
“天使孤儿院？什么来头”庞尊眯了眯眼。
“25年前，儿童拐卖案，”时希点开了另一个文件，“那件案子涉及11名失踪儿童，和7名孤儿院的在职人员。”
“结果呢？”黎灰问。
“孩子失踪三年后，在离孤儿院五公里外的一片水泥地里挖出了9名儿童的尸体，全部都是被埋在水泥里活活闷死的，”时希皱了皱眉，“有2名儿童至今下落不明，7名在职人员在24年前就已经离职，各奔东西。”
“那两个孩子呢？”庞尊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脑屏幕。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他们，在20年前最终以11名儿童全部死亡，7名在职人员逃逸而封档了。”
“能查到他们的名字吗？”
“二十多年前的案子，资料不全，查不出来。”时希摇头。
“现在只有6个死者，还有一个在职人员呢？”黎灰皱眉。
“如果同茂大厦是最后的作案地点，那么只可能是他，”时希把头偏向审讯室，又把目光放在庞尊身上，“或者，他。”
“当年有孩子失踪的家庭，挨个去查。”庞尊知道时希的意思，但他只是透过监控室的玻璃看向审讯室里坐着的男人，“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和黎灰接着审他。”
7.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啊”男人惊恐地摆着手，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像纸一样。
“25年前天使孤儿院的儿童拐卖案，你参与了吧？”黎灰用手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文件。
庞尊一言不发，等着男人的答案。
“我....”男人局促地捻着手指，手心被汗浸湿，“...年轻的时候，犯过一些无法弥补的过错....”
“看看这些照片，都认识吗？”黎灰把留张照片摆在桌上，一字排开。
“当年就是我们几个一起筹划的那些事。”男人无力地垂着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查出来了....”
“他们都死了。”庞尊冷冷地开口。
“什..什么？”男人瞪大了双眼，突出的眼球有些滑稽。
“那11个孩子是你们扔进水泥里的。”庞尊身体前倾，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靠近嫌疑人。
“不，不是11个”男人伸手擦着脸上的冷汗，“有两个孩子跑了...不，不知道去哪儿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
“是..是他最先提议的，”男人指着最左边的照片说，“我们抓了11个小孩儿，向他们的父母索要赎金，”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我们当时都是跟着他干，也不敢违抗他的话....”
“那天我们拿到了赎金，我就跟他们说我开车去把小孩儿们送回家....可他不同意，说要杀了这些小孩儿....”男人声音颤抖，语气虚浮，“我们都不敢反抗，但我害怕，就悄悄给后备箱的门开了个缝....但是那些小孩儿逃跑的时候被他发现了，又抓了回去，后来就都扔进坑里，往里面倒了水泥.....”
“但是我记得清点的时候少了两个，他还因为这个大发雷霆了。”男人有些急切地说。
“还记得那两个孩子叫什么吗？”黎灰问。
“我只知道是兄弟两个，长得都挺..挺漂亮的”男人努力回忆着。
“是女孩儿？”庞尊皱眉。
“不，不是，是男孩儿，我们抓的那一批没有女孩儿”男人摇头，过了一阵突然说，“我记得，好..好像姓颜....”
黎灰看向了庞尊，那人的脸色很不好。
“庞队！”黎灰追上突然起身离开审讯室的庞尊，用力抓着他的胳膊，“你别激动，我知道你相信颜爵...但是他毕竟在现场，如果，如果他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庞尊一拳捶在墙上，额头冷汗密布。
“给他看看颜爵的照片，”黎灰担心地看着庞尊，“才能洗清颜爵的嫌疑...”
“黎灰，”庞尊的语气算不上冷静，“11个小孩，7个拐卖犯，”
“死了9个小孩，6个拐卖犯，还有一个拐卖犯就坐在审讯室里，”庞尊捏着拳，全身颤抖着，“姓颜的兄弟，”
“庞队....”黎灰放轻了声音。
“可是，如果..如果是他，”庞尊后槽牙发酸，“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一刀呢？”
“会不会...是被反抗了？”黎灰胡思乱想着，眼神复杂地和庞尊对上视线。
后者喉结一滚，声音嘶哑。
“给他看颜爵的照片。”
8.
颜爵两手交叠撑在天台的栏杆上，垂眸看着被霓虹灯包裹的街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身后庞尊的脚步显得沉重缓慢，像被戴上了镣铐。
“怎么这么慢？”颜爵腔调灌满了笑意。
“才养了三天伤，就到处乱跑。”庞尊把外套披在颜爵身上，动作生硬，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小心扯到伤口，可别叫疼....”
“我刚成年的时候，经常和我哥来这里，”颜爵眼中充满了回忆，“从这里看这个城市，非常梦幻。”
颜爵絮絮叨叨地说起以前的事，可始终得不到庞尊的回应或附和。
他停了下来，侧着身子靠在栏杆上，借着闪烁的灯光看清庞尊的脸。
“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三十秒后，庞尊僵硬地开了口。
“你今天好像特别不高兴。”颜爵笑着，反问道，“有烦心事？”
“只是觉得那个凶手过分聪明了。”庞尊的语气像在努力抑制着什么，他缓缓转过头，注视着笑意温和的颜爵。
“25年前，天使孤儿院被查出一起儿童拐卖案，有七名孤儿院在职人员参与其中，他们拐走了11名儿童，得到赎金后，把那11名儿童扔进水泥地里，活活闷死。”
“心狠手辣。”颜爵语气淡淡地评价道。
“我们调查了当年所有有儿童失踪的家庭，最后查到了一对在20年前移居到国外的夫妻，”
天台上的风大了些，颜爵伸手，帮庞尊扣上了衬衣领口的扣子，轻柔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妻子两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身亡，而活下来的丈夫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庞尊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他姓颜。”
“颜爵，为什么？”
“庞尊，”颜爵柔声唤着，“他们是罪有应得。”
“可你罪不至此....”庞尊扣着颜爵的肩膀，提高了声音，“你现在是一个连杀六人的杀人犯，你懂吗？”
面前朝夕相处的恋人脸上的笑和从前没有分别，却在这一刻让庞尊觉得无比陌生。十二年间的每一个瞬间如潮水般，在他脑中掀起惊涛骇浪。
颜爵把庞尊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庞尊感觉一个金属物件被塞进了手心，触碰到皮肤是刺骨的寒意。
“我有罪，但是我没错。”颜爵凑近庞尊，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证据在你手中了，”
“现在，你可以审判我了。”
9.
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数百米下的嘈杂声和呼啸的晚风都静了下来。
庞尊一把推开了颜爵，不停后退，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慌乱。握紧的拳头里是颜爵塞给他的金属物件，硌得手心生疼。
“庞尊，我永远爱你，胜过你爱我。”
头顶是繁星浩渺的夜空，仿若抬手可摘星。脚下是嘈杂喧闹的街市，纵身一跃便是人间。
庞尊却好像离这两个世界都很远。
晚风很冷，吹得炽热的胸口渐凉。颜爵触在他脸上的温度很高，热得有些发烫。
苍穹静谧，万生喧闹。
10.
不大的出租屋里空空荡荡，细碎的风声似有若无。
鲜红的晚霞铺满天际。
庞尊却再也没有去想明天的太阳何时升起。
“我有一个爱人。”
“他从遥远的梦境来，携风带雨，落尽阴霾，”
“敬爱的天神啊，我向您忏悔，也向您请求，”
“赐他羽翼，允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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