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他们葬在何处

萧瑟冷风无情拍打沈耀脸颊，拄着导盲杖的他站在别墅门前迟迟没有进入，似乎感受以往繁华热闹的景象。

这栋没有烟火气息，杂草丛生的别墅，大门一处缠绕的藤蔓有被掀开过的痕迹，依稀可以看见两个字：沈家。

脑袋微微侧，好似察觉不寻常的味道，此处的别墅相距不近，平时极少有人走动。

沈耀“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不愠不火的声线响起，保持原来姿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真不认为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对瞎子动手。

拐角位置出现一名穿着黑色连衣帽的男人，俨然是那个跟随姬存希来此别墅的男人，他微微抬起下巴，宽大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容貌。

漆黑的眼睛通过帽沿看见沈耀侧脸，并未发现有所异样，沈耀不想昭告全天下是个瞎子，戴上墨镜作为掩饰，有些许距离的他没能看清。

听见声响，沈耀朝着他的方向转动身体，感知到周围一米内都没有人，呼吸声有些距离，淡淡笑道。

沈耀“站挺远，怎的怕我把你弄死？”

他能感觉对方是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身手方面或许他能够稍微占上风，但体力和视觉跟年轻人比起来，他差得可远了。

男人缓慢迈动步伐，展示自己没有恶意，距他一米位置停下，唇瓣蠕动着，半分钟后才徐徐开口，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您终于……回来了。”

沈耀满腹狐疑，对方似乎进行长久等待，声音于他而言陌生无比，言语乍听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味道，他却从男人的嗓音中听出阴郁。

沈耀“你是谁？等我做什么？”

“沈涟烨……您可还记得这个名字？”

沉郁的嗓音包含复杂的情绪，隐约藏有一丝丝期盼，平直的唇角不带任何表情，让人祝摸不透。

闻言，沈耀身体肉眼可见地颤动，握着导盲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表情有一丝崩裂。

脑海中闪过先前发生过的画面，他向林局阐述卧底长达十年所获，并提及关于自己的私事。

沈耀“林局，请问找到他们的下落了吗？”

 林局面容尽是遗憾，奈何他看不见半分，轻轻叹息声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沈耀啊，至你执行任务出事开始，你的妻儿就不知所踪，很抱歉有件事情直到今天才能告诉你。”

心头隐隐跳动不安的情绪，沈耀那看不清情绪的面容，心下约莫产生几种不妙的猜测，语气仍旧平静。

沈耀“林局，都不是墨迹的人，有话直说。”

“十年前，邻市警局山林挖掘到三具尸骨，经法医鉴定均死于他杀，死亡至少有五年，我们在大数据中进行比对，确认死者身份……是你妻子及她父母三人。”

残酷的事实，林局艰难说出口，他此时不知该以何种情绪面对沈耀，庆幸他看不见那份详细资料及尸骨被挖出后的模样，又万分歉疚于沈耀。

“你孩子的下落……我们还没有寻到。”

沈耀垂下脑袋，累其家人是早有预料，可事情发生，他仍旧难以接受。

职业的无奈，卧底一旦失败，家人就会陷入危险，他曾经因失误暴露身份，即便做了及时补救的措施，还是存在漏网之鱼。

怕也是这漏网之鱼毁了他的家庭，迫使家人流离失所，骨肉分离。

沈耀“他们葬在何处，请林局给我一个地址。”

他相信孩子自有命运，找寻不到下落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能够不被自己的事情所牵扯。

除妻子跟丈母娘三人的墓地，他算是别无所求，命系腰间半生，未来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