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迟暮面对着商斐更进一步的威胁反而没了之前的紧张。
“商谷主，好久不见啊。”
“别废话，路琤呢？他知道我要来找他所以让你来糊弄我？”
迟暮略显熟稔的招呼没能让商斐消气，反而是在心中想到了更多，与自己相处起来一本正经的君子原来真的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相公？”
本是两人的僵持出现了第三道声音，商斐手一抖先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待看到来人后开始迷糊了，这不是，路琤娶的那人吗？
府中的凉亭亮着光，商斐抱着膀子看着对面姿态亲密的两人，眼中的震惊快要凝成实质，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所以你的意思是，路琤是当朝皇帝？”
“商谷主，你们斐玉谷远离世俗与朝政，不关心我们这些事，但我与陛下确实是表亲，我不在本家长大，本名唤迟暮，琤是已故的夫人为陛下取的名。”
言辞并未开口说话，只在商斐看向他时轻轻点了点头，他身上有种让人不自觉亲近的温和，商斐心中更信了几分。
只是知道了真相又该怎么办，商斐头一次因着一个人接连为难。
最开始想着出谷是为了找到路琤和他说他考虑好了，后来听闻路琤已经成亲后商斐难过，但他也忍不下心中这股气想着给这个负心汉一个教训，等终于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后反倒没了方向，早在当初听到路琤是丞相时商斐就已经开始犹豫两人之间的身份，好不容易过了心里这道槛后才发现竟然还有一道更大的槛在等着他？
迟暮神经大条并未觉察商斐的纠结，言辞细细观察后状似不经意的道：
“商谷主你来的倒也是巧，朝中近年有意与西域交好，两日后西域小公主启程，想必是有和亲之意。”
和亲？和谁？除了路琤还能有谁？
言辞表情没什么变化，直直的迎上商斐复杂的眼神状似宽慰实则给了商斐最后一击：
“宫中皇后缺位也无妃嫔，听闻这几日后宫开始有人进出，怕是……”
迟暮被言辞拦着不让说话，只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言辞说着与事实相悖却又尚有依据的话自己细细的消化，待看到商斐克制不住泛红的眼尾后好像明白了什么，那眼神中不止是愤怒还有不甘，迟暮终于聪明了一回贴心提醒道：
“陛下此时还在批阅奏折，他常在未央宫休息。”
气氛都到这了商斐不去这一趟怕是多余了今天晚上波波折折的糟糕情绪，迟暮与言辞一点都没有将路琤卖了的自觉，给商斐指明了方向后才松了口气一般相偕回房。
至于那即将来京中的小公主尚还在母后怀里睡得熟，前来拜访不过是因为她那长相温柔的母亲、也就是路琤的长姐想回京看看罢了。
商斐浑然不知自己被蒙了，他心中憋着那股气潜入皇宫，果然在灯火通明的未央宫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陛下，要动手吗？”
旁边站着的老太监接到了暗卫的示意察觉到了生人的靠近，路琤倒是不太意外的模样，嘴角罕见的露出一抹笑，他等到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路琤摆摆手：
“无妨，都下去吧。”
交代完了这一句后他轻轻地补充道：
“朕的皇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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