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这样，所以我便入这宫中，为了慎家的荣华富贵搏上一搏。
我推窗，那寒风像利刃一样扑了进来，他们撕咬着我脆弱的身躯。像那荒野里的猛兽，想把眼前的猎物吞噬。
窗前的桃树，看着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生机，我将手臂伸出，从那枝丫上抹去浮雪。
那冰凉的触感，很真实。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披上了我那火红的披帛，手里面端着汤婆子，破门而出，往那上林苑去。
如是踏在被冬风覆盖盖之下的青石板，每一步仿佛都是他的命格。他对这恢宏的道路走得是步步相差意味，那这也不过是春风冬雪相差甚远。
抬头望了三尺而去，除层层云雾不见天之外，再也没有了什么景象。再者的金碧辉煌，也只是风月之上平添的华贵。
风裹着如是的身躯推着他，推着他一步步走向未知的路。林苑是他这次的终点。
“书清——”林毓雾轻轻唤着栗书清的名字，瞧瞧这一对如此苦命的鸳鸯吧，梅蕊落白毓三清，林毓雾是用尽手段的败寇和棋手，她爱上了自己用来攀升的棋子。林毓雾青发间缀着几朵泠泠清清的白花，是为栗书清，是为林毓雾。“算尽的，后悔的，种种皆是我。书清，这人世偌大，单单容不下你。”
游鹤语云，山野说叶。林毓雾的手拖下梅枝的尖端，把它挪到耳边，玉足又轻点，送鬓入雪间，云雾许多，偏偏点她一个。“我最是想你。如今毓雾好大的后悔心。全是由你了。”
毓雾的手从树枝挪移到树下，指尖微红触雪，掌心却发热难凉。是书清，书清回来了。林毓雾顺势在地上，软如春水漫岸，些许柔情。用她可怜的爱去抚慰坍圮的谋略，承担爱情的苦果，这是毓雾的风流命，哪能如俗幸免。
水水的柔情蜜意，诉去流云，成了栗书清。栗书清是水水，林毓雾却非书清。那是水水的情爱，是水水的闺梦。山雾是深秋的情事，如今栗书清死了，林毓雾又是哪来的深情。
虚坞盛满毓雾的所情所感，枉顾书清的善意，虚妄非常，全由心生。
上林苑中的灯光依旧还是亮着的，整个地上和房檐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瓦片中间是块像水晶一样的冰锥，应着暖黄色的光。
“共和姐姐也是睡不着？”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帛，这鲜红颜色在这雪地里显得特别突兀，就像是一团火，在风雪中孤立的燃烧，没有一丝的盼头。
“今年的雪似乎要一直的下，白日里连个太阳也瞧不到。”
“吹的什么风？所谓大风起兮，丛间草螟之渊薮，顷刻无处遁形。”
他修长发白的指尖捏起二两银子，侧容如刀撰刻，透露着阴鸷与冷酷，顺道勾兑出个危险而意味深长的笑容。
“庖丁解牛，唯手熟尔。姑娘看着像包元宵的老手了，尤其这一双手，虽不算肤白细腻，但颇有劲道，灵活饱满。若是取人首级，恐怕亦登峰造极。”
他的目光流离黏连在姑娘家一双手上，轻薄戏谑，又抱歉颔首般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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