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昭三千青丝间的步摇泠泠脆香,蚕丝的纱衣若隐若现,衬得美人儿朦朦胧胧。红唇未起银铃般的笑声儿便从喉间溢了出来,脆声儿绕人心儿。
步子娇软,一步步尽显媚态,媚眼如丝,轻轻笑讽,“甚婊子不婊子,都是青楼的姐妹呢婊子。”
小手柔若无骨,轻轻端起一杯酒喂予公子,向他身旁的人倒去。
桥韫 一声婊子如雷贯耳,字字句句利刃般割在心尖,又好似细绳紧紧缠绕了心,生不如死。
这话我是听过的。
那是春宵帐暖后,乘着酒兴,借着皎皎月光,我向他吐露心声。我求他为我赎身,亦求他明媒正娶。
应声是他的一个巴掌落下,滚烫的泪灼烧着发红的脸颊,我眼中失望愤恨,心中绞痛难忍。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那句话折磨我数载。
思绪了断,往日深情辜负,中伤人心。我已不知此时我是甚么模样,或许眸子里尽是血腥,好似山林野兽。贝齿死死咬着下唇,丝丝鲜血流出。
神志好似被恶魔掌控,一个个娇媚无骨的美人在我面前风情摇晃,一声声奸笑轻佻又充满讽刺。面前若隐若现是情郎俊朗的面颊 又是青楼妓女的妩媚之色。真是个人间地狱。
抬手就是一巴掌,桥缎脸上现出血红手印。
我嘴角仍在发抖,浑身微颤。
“够了!你又是什么好货”
楼内霎时安静。
桥缎被人硬生生地甩了一巴掌,嘴角漾这一抹血,我用柔荑摸了这似白如雪的双颊,望向她,那模样笑出了声儿来。
“你,就是个婊子,满意了么?”
随即又望向身侧的那位人儿,轻嗤弄了几分。“缎儿我身份低贱,恐是配不上温公子您了,若是今晚无人侍奉着,便来暖香阁寻我。”
说罢,我转身捂着脸蛋回了房。眼眶子早已猩红一片,我真真切切不是什么好货,从这烟花巷子中出去的,能有哪个是身份清清白白,我桥缎从未说过姐妹几个,今日竟因一个外人如此。我心中愧疚了几分,却对桥韫撞了昭儿的事过意不去。
须臾,我坐在这梳妆台子前,看着眼前的自己,为何,看着不像自己了,我忍切难忍,趴在案子上哭出了声儿来。
姐妹四人的离心,让我们渐渐疏远,渐渐忘了自己,成了那不折不扣,被纸醉金迷所诱的人。
我仰起头来,想着过去姐妹四人的种种,从案上拿了一块帕子,擦着划过脸颊的泪水。又回了那处坐下,没有再说话,四周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姐妹?”桥毓斜瞥她一眼,眼中的寒意闪现,抬手掩面轻笑,寒意似又随着笑声消失不见。
“进了这个地方,谁又不是谁的姐妹?”言语间不掩嘲讽之意,话意还未落。清脆的响声,散满整个屋子,一时间她似乎听到歌舞皆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好。
这人呐,凡事最怕动怒,一旦怒了起来理智便不是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