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的三个人路过老板娘的房间。
林环对这些毫不关心,揉了揉凌久时的脑袋,先一步挑选一间空房进去。
阮澜烛和凌久时在老板娘房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透过那并未紧缩的房门,只看到老板娘孤苦伶仃的听着音乐跳着舞。
等到他们回到林环所在的房间时,就看到林环闭上双眸,双手交合放置腹部,睡得安稳。
“你要睡么?”凌久时看着那张双人床,扬了扬下巴,轻声对阮白洁说。
虽然消耗了不少精力,可凌久时现在还不累,甚至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中。
阮澜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凌久时,不疾不徐的吐出一个字,“睡。”
看着他二话不说躺在环的身边,凌久时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双手环抱胸前,侧着身子在床上躺得舒服的阮澜烛微眯着眼,以一种微弱又飘忽的目光缓缓落在林环的身上。
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一个人。
身旁躺着的男人身姿如玉,那件白色长衣质地如丝绸,光滑又贴合环的身材,衬得他宽肩窄腰,赏心悦目。
可阮澜烛最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他出现的场合实在诡异。
察觉到凌久时出现的坐标时,阮澜烛很快赶来,也第一时间侦查四方。
现场根本没有这个男人存在的痕迹,甚至,他就是凭空出现的。
可偏偏,阮澜烛对他生不起太多防备。
这是一个,他看不穿的人。
阮澜烛盯着林环胸前放置的那朵生动向日葵,思绪纷飞。
直到那朵向日葵被人放入他怀中,清新中夹杂着微微甜意,混合着舒缓心神的草木清香,唤回阮澜烛的注意。
“看你喜欢,拿着玩儿吧。”
林环用气音说,看他拒绝,又不由分说的将那花往他怀里推了推。
随后,他在阮澜烛的目光下,轻手轻脚的把靠在单人沙发上睡着的凌久时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你们休息。”林环熟稔的揉了揉凌久时的脑袋,留下这句话后,推门离开房间。
徒留睡得喷香的凌久时和捏着向日葵神思乱动的阮澜烛在房间。
环去了三楼,刚上去,入眼便是惊慌失措的老板娘和埋头大快朵颐的门神。
“客人,你……”老板娘也想不到,这大半夜的,有人抽风上楼吹冷风。
“她是你什么人?”林环缓步靠近,那无声逼近的脚步让老板娘情不自禁后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落在栏杆上。
埋头狂吃的门神似有所感,蓦地抬头。
老板娘顷刻收回手指,护在怀里,离开栏杆附近,眼神飘忽。
林环也来到了门神不远处,低下身来,还很仔细的将自己的衣摆拢入掌心,免得沾染血迹。
“好吃吗?”
林环问她。
他的声音低沉中不失磁性,明明温和又令人心安,在这狂野高楼之上,却如同一道震雷轰鸣,喊醒了小九。
小九咬食血肉的动作停住,随后干哕的将那已经被嚼烂、血肉模糊的一滩烂肉吐出来。
“怎么吐了?”
“你不爱吃?”
隔着厚重浓黑的长发,小九那双水汪透亮的眼睛中的难过快要溢出来了。
“好吃,不好吃。”
她声线嘶哑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好吃,不好吃],是她人性在堕落边际的最后挣扎。
一旁的老板娘腿软的跌落在地,身上披着的白绒披肩掉下。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声线颤抖,“小,小九?”
她的小九,还清醒着,还有救!
小九被这声音吓到,哆嗦一下,猛然扭头看向老板娘,眼神充斥着恨意和微不可见的盼望。
“小九……”老板娘饱含期望地向她伸手,想要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
小九却丝言未语,迅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