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向北打开元冥馆的门,就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前,疑惑地看着元冥馆的牌坊
向北伸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不解地问道:“唉姑娘,您这是干嘛呢?是要来买东西还是就单纯的看看?”
女人把目光转向向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半晌,女人指了指牌坊又指了指店里,悠悠开口:“你这里面,是卖什么东西的?”
向北有些懵逼,但还是帮女人科普了一遍:“啊,我这里面卖的道器法器,符禄咒纸之类的啊,除鬼驱邪,祈福求平安用的,怎么,您要进来看看吗?”
“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女人又开口问道
“啊,那个,我叫向北,今年十九了,有什么问题吗?”向北仍然很懵逼地看着女人
下一秒,女人直接绕开他走进元冥馆,细细打量着木格子架上的一件件器物
向北跑到女人身边,看女人茫然的神色微微一笑到:“这位姐姐,您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吧?那我帮您看看,您要是想求平安呢,就买平安符,就像这张”向北从一旁的格子里拿出一张黄灿灿的符禄,接着又说“如果您是想驱鬼散怨气之类的话,就可以买这种具有一定能力的道器法器,就比如您现在手上拿的这个。这是桃花梨木匕首,用最上成的桃花木和梨花木混制而成,别看它对人来说只是木头,可这对鬼魂来说可是锋利的匕首,您买回去放在屋里中央,我保证您房子的鬼待不过半夜!”
看着向北自信的笑容,女人半信半疑地开口:“你这儿的东西,保真吗?”
向北一愣,随后拍了拍胸脯道:“当然!要是不管用你就来找我,我亲自去帮你!”
“你?”
“嗯,我是道人啊,专门驱鬼驱邪的”
“真的?”
“姑娘,您这就是对我极大的不信任了!”
女人又看了看向北,应声:“好吧……”
向北瞧女人答应下来,赶忙又问道:“唉姑娘,您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岔子?”
女人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叫柳胭,今年二十三岁,家住长宁市宁北路29号。我父亲叫柳德,是做木材生意的,平时帮人做些木头家具什么的,但是前几天莫名其妙上吊了,没有遗书遗嘱,也找不到任何自杀动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柳胭说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父亲死后,母亲整晚整晚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很快醒来,说是梦见我父亲在院子里啃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特别瘆人。就这样过了五六天,母亲终于熬不住,也病倒了。我的两个姐姐都说是母亲受不了父亲的死,精神不好才会这样,可我却越想越不对劲。”
向北拉着柳胭在椅子上坐下,递给她两张纸巾,问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柳胭神情恍惚,应答到:“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很不对劲。母亲为什么每晚都会不断重复一个梦,而且我们家的房子是一所老宅了,是从我曾曾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之前听奶奶讲过,这所房子的风水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看过,地理位置什么的也好得不行,整日都能被太阳照着,但就是这段日子,房子里总是感觉有些地方阴森得吓人,黑乎乎的,就像从来没被光照到过一样。”
“那您具体讲讲,是哪些地方阴森了”
“嗯……堂厅的角落啊,主卧室天花板的墙角,对了,我们家的神龛,你知道吧,就是挂在堂厅正对门墙上的神龛,原本好好的,可昨天,上面的玉观音像突然摔到了地上。那玉观音是我爷爷买回来的,以前用的是木头的,后来换成了玉的,说是好看。昨天那么一摔,直接把观音的头给摔断了,我大姐说是家里进了老鼠,就去买了只猫,结果那只猫半夜对着神龛叫个不停,一直叫到了今天天明,你说,这不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是什么。”柳胭讲到这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回想起家里的事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向北听着也起了兴趣,又继续问道:“那,您父亲以前和什么人结过什么梁子没有,你家那只猫有是什么颜色的?”
柳胭把关于父亲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摇摇头:“我父亲为人忠厚老实,从来没与人有过过节,而且他是做木工的,我们那边一带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他做的木制家具,他也从来不会偷奸耍滑,所以我们家的名声向来都很好的。至于那只猫,只是一直普普通通的狸花猫啊,不过那只猫的耳朵有点特别,很大,对的,有你这黄符纸对半折的这么大!”柳胭拿起一张黄符纸对半一折,在向北的面前晃了晃
“那,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有点难办了……能把玉观音的头摔断,是个硬茬子,你光是买法器符禄可能对付不了啊,还有可能会激怒它,到时候它来报复就更难办了…”向北低头沉思一阵“这样,你如果不介意呢就带我去你家看看,这件事,如果我能办,就帮你解决,如果不能呢,就只能请你们另寻他法了”
柳胭沉默了,显然在考虑向北的话。不过五分钟,还是点了点头:“那个,你要是亲自帮我除鬼,这个费用……”
向北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费用好说。哥们我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出来的,但法术还是一样强悍的。这事儿要是成了,我也不多收你的,你呢也是我的新客户,就给你打个折,你给我两千,怎么样?”
两千,说多也不多,加上除鬼这种事本来也有一定的危险系数在其中,如此想来,是真的挺划得来。柳胭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不过,我的资金周转现在都在我大姐手里,所以钱的问题,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给你。我就是一个小护士,工资也不高……”柳胭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等我这个月工资下来了,我第一时间就把钱给你!那个,我这里还有五百块钱呢,要不,先交个定金?”
向北伸手把钱收下来放进口袋里揣好了,随后二人就走出了元冥馆。向北把元冥馆的门锁好,跟随柳胭朝宁北路走去
宁北路,一条老旧的街道,离元冥馆所在的逸衡街并不远,公交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和外面街道的繁华不同,一转进宁北路的路口,一股阴寒之气直扑向北的面门而上
向北狠狠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眼看向旁边一样直打颤的柳胭,问道:“额呵呵,那个,你家这个位置还,挺凉快哈”
柳胭尴尬一笑:“对不起啊,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可是我父亲死后就……”
“行了行了,咱们快走吧,就这里,哥们儿多待一秒都是罪过”向北捂住手臂,真后悔出门时为什么没有多穿一件外套
柳胭领着向北在路巷里左转右转,转了十分多钟,终于在一处大宅院前停了下来
“你家现在没人在家?”向北看着安暗红色的大木门,就见一股黑气从木门的木皮中缓缓渗出
柳胭推开大门,把向北请进了院子:“我大姐要上班呢,二姐和二姐夫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医院照顾我妈吧”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堂厅
院子不大,就是那种很乡村风味的规格,院子靠院墙的地方种满了花草,一条小石板路从大门通向堂厅,院子的右角,一口大缸摆放着,缸里是两条巴掌大的锦鲤
刚进院子,向北呆了。因为院子中心,黑色的阴寒雾气笼罩了大半个上空,难怪整个宁北路都阴森森的。
小心翼翼穿过黑气,一进堂厅就看见柳胭父亲柳德的黑白照挂在神龛旁边,神龛上,一座断了头玉的观音像摆放在正中央
向北指了指神龛,问一旁正在倒茶的柳胭:“唉不是,这观音像的头都断了,还摆着干嘛啊。你们就不怕观音断你们家气运啊?”
向北一发话,柳胭立刻跑上去撤下了那座断头玉观音。柳胭只是尴尬笑笑:“毕竟是玉的,扔了多可惜。我本来打算拿去看能不能修的”
向北瞥了一晚观音的脖子,淡定喝了口茶:“都断成这个样子了,修你就甭想了,还是尽快扔了吧。要是观音临世看见了,你家这风水气运就都别想要了”
“可是……”柳胭看着手里的玉观音,满眼的犹豫与不舍
向北站起身,直接夺过玉观音往垃圾桶一扔:“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命,命!”柳胭最后妥协了。看着神情悠闲的向北又有些不解:“你不是来帮我除鬼的吗,鬼呢?”
向北指了指院子上空:“那儿呢”
柳胭伸着脖子往向北指着的地方看去,只看见的蓝蓝的天空“哪儿有啊”
向北两只手蒙上柳胭的眼睛,湿湿的东西糊了柳胭一眼:“你干嘛啊!”
“牛眼泪!你不是想看见那鬼吗,现在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