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自己家破烂不堪的房顶。
胃里一阵酸意,让他没忍住捂着胃一阵呕吐。
许是因为没吃饭,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画面太有冲击力,陶桃表情扭曲的闭上眼。
正在呕吐的谢璟琛身体突然一怔,想起晕倒前的声音,强忍住胃里的酸意。
她…没看见吧?
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这个年龄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的。
“你回来了吗?”
说这话时他声音很哑,最后几个字末有些颤抖。
这个反应到底是想她还是不想她啊。
陶桃看不出来,决定闭嘴观望会儿。
说出去的话长久没得到回应,心逐渐凉了下去,窗户没有关,不是很大的风吹进来,他却觉得寒风刺骨。
幻听么?
自己大概真的想她了…
少年的身材削瘦,此刻倚在墙上,更显单薄,眼底的情绪翻涌着,面白如纸,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酸意像爬山虎似的攀上了陶桃的心。
她点开了麦克风,语气故作轻松:“唔,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少年猛地抬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呆愣的模样有些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抑制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情感,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一句话,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中,最后化作一句:
“嗯。”
面对他的坦率,陶桃突然有些不自在,脸上有些发烫,她用手在脸旁扇了扇风,眼神飘忽不定,刚想开口,屏幕里的少年就说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抱歉。”
气氛突然正经起来,她也收敛了表情,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刚想道歉,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但是眼下的情景肯定得道个歉,她说道: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那么冲动,然后不告而别那么多天,对不起啊。”
“那以后…可以不要不告而别了吗?”
谢璟琛语气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眼里满含希翼。
这些天他很不好受,不习惯耳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生活中突然少了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静下来又总是控制不住去想她,越是约束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就越会想起她,每次想起来还都会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很不舒服。
有时候他在想她不会真的是什么女鬼吧,给他下了什么咒语,让自己这样失魂落魄。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面对这样的眼神,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笑意在他的眼中荡开。
陶桃一怔,她突然觉得“形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这句诗大概就是专门为谢璟琛量身定做的。
像是吃了草莓蛋糕一样,酸酸甜甜的,又总是控制不住脸上的笑。
温馨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陶桃歪了歪头:“所以你为啥会晕倒啊。”
少年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我跟神明画过押,赌你有天会回来。”
他用这种自残般的方法伤害自己,跟神明画押,期望着她哪天看到的时候能为之动容。
索性她回来了,那自己做的一切将赋予了意义。
陶桃怔了一下。
说实话她有些动容,但是细品一下他这句话就能发现这句话狗屁不通。
反气氛达人·陶桃的表情有些滑稽,有点像黑人问号脸:“啥意思啊?”
她眉头挑了挑,“跟神明画押?我不就是神明吗?你画的啥押啊?”
谢璟琛一噎。
简单来说就是他自己作死,不吃早饭,把自己作出了胃病,想用这种方法把陶桃逼出来。
但是这样说不仅不符合他的人设,陶桃还得骂他。
干脆他闭上了嘴不在说话。
久久得不到答案的陶桃想的就没那么简单了。
神明画押?从哪来的神明啊?不会是游戏策划吧?画的什么押??看他这个样子难道是伤害自己换她回来???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眉毛狠狠的抽了一下,万一她一直不回来那他岂不是一直会受苦?
越想她就越难受,心疼的有点透不过气。
陶桃张开嘴:“对不起。”
这次的道歉带着浓浓的歉意,真挚,跟之前的截然不同。
谢璟琛随便一猜就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就让她一直误会下去就好了。
她回来后一直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觉得轻松无比。
谢璟琛低眸,佯装愧疚:“无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身材削瘦的少年此刻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愧疚,令人看起来心疼极了。
然而陶桃心里却有个强烈的直觉在告诉她:谢璟琛可能是在演愧疚。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直觉,好像以前就是这样的,明明谢璟琛的演技不差,自己却总能看出来他在演戏。
沙发上的小姑娘突然瞪大双眼,这个剧情好像小说男主见到别的女的都会过敏,但是见到女主就完全不会!
别的人都看不出来谢璟琛在演戏,只有她可以。
她摇了摇头,别多想了,说不定只是错觉呢,谢璟琛都为了自己受什么惩罚了自己怎么还能怀疑他呢。
陶桃拼命的给自己洗脑,压下心中的怀疑。
过了半响后她才问道:“我觉得有点奇怪,你并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啊,那天怎么突然生气?”
喜怒不形于色的谢璟琛突然那么生气,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外露的情绪,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种可能,都被她一一否决。
无论那种都是死路。
他人设突然间的崩塌令她毫无头绪
谢璟琛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也不明白那他自己那天为什么会爆发。
他生气是有一点,不过属于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事实上现在还没有事情出现在他不可控制的范围内。
那天的生气太过诡异不合理,他的怒火被点燃的太轻易。
就好像有人故意控制他一样。
对。
他缓缓抬眸,神色有些复杂,手指摩挲着下巴:“那天很奇怪…我说不清楚,就好像突然被人控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