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境曾和棘刺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无数次,他称棘刺为“最忠实的战友”,除了在战场上,两人在生活中也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从两人一起被挂罗德岛舰桥的次数就可见一斑,如果有一个实验爆炸次数排行榜,棘刺妥妥肯定占领第一的位置(极境提供了不少帮助)。
而现在,被极境称为“战友”的男人,竟然为了争夺一个丰蹄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往日的基情都被磐蟹吃了吧?大帅哥心里的苦水早已泛滥成灾,自身的信念和意志竟如同苦水中漂泊的独木舟,随时随地有颠覆的危险,而推翻这艘独木舟的,仍然是棘刺的利刃翻起的滔天巨浪。
“垮,垮”两声,囚禁黎博利的笼子被切开。
这算什么?仁慈吗?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留个全尸?
“撕拉。”束缚手脚的绳子被拦腰截断,极境还没好好享受重获自由的快感,便因长期屈居一个奇怪的姿势,手脚酸麻,直接栽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给。”棘刺把一个古朴的瓦罐放在大帅哥的面前,不理会旁边的小月,甬自解下包裹,检查起装备来。
这算什么?瓦罐中的液体肯定是毒药,装作不经意间交给自己,让本人来选择死法,极境又脑补了十万字的剧情,直到他在天堂遥望着棘刺和面前的丰蹄女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是什么?”倒是一旁的小月发问了。
“源石虫酒酿。”棘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不用再解释了,我喝。”极境好不容易扶住墙根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抱起瓦罐,“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斯卡蒂,或轻于气凝胶。如果三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死掉,其他两个人才能逃生,那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棘刺瞥了他一眼,小月捂住了嘴巴。
“星辰,大海,月亮,尘埃,他们可以作证,我的死是有价值的,我是为了罗德岛而死,我是为了感染者而死,我死于奋斗,死于抗争,死于无穷无尽的互相仇恨之中。”
说着,他掀开瓦罐的封皮,将瓦罐内的液体一饮而尽,连同源石虫的分泌物和残肢统统塞入胃中。
“哐当”,瓦罐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但是小月,我邀你记住,你胖边辣个男人,”极境满嘴异物,液体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他口齿不清,却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棘刺说,“他不值得托付终身,凡是背叛朋友,背叛罗德岛的男人,都是废物,残渣,连磐蟹的脚都不配去舔!”
极境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仰天大笑,尽情展示堕入深渊前最后的疯狂,他甚至摆动双臂,跳起一种游历哥伦比亚时学到的桑巴舞,头上那撮红毛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整个人活像一头吃错了蘑菇的地狱三头犬。
“那真的只是源石虫酒酿。”说话的是小月,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藏在阿利的床底下躲避搜查时,顺手摸出来的。原本以为你一天没吃饭会吵着喊饿,特意给你带点吃的。”
棘刺又瞥了手舞足蹈的大帅哥一眼。
“看来是我多虑了。”
极境的动作截然而止,他的手脚还摆出奇怪的姿势愣在空中,像一台八音盒中随着音乐起舞的小人,发条刚刚转完。
“你真的不想杀我?”
“你想死只管在这里站着,不出15分钟,你就能达到目的。”
“什么意思?”
棘刺检查完背包中的装备,挽起小月的手,走进内屋。
“如果你没被雄性激素和酒精冲昏头脑,就应该能听见外面的响动。”
还没等极境反应过来,屋外就响起了似曾相识的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伏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