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淡淡回应了一声,身影清冷站在走廊一旁的茉莉花下,头上的月光清冷撒落下来,印在了魏无羡苍白俊美的脸上,寒风凛冽呼呼作响,树叶飘落在他身边,身后的蓝琴上前帮着魏无羡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包裹住他柔弱的身子,魏无羡侧头看着蓝琴微微一笑。
“蓝姑姑,今晚上的夜宵可是叔父让你带过来的?”
“这你也知道?那老头嘴上骂骂咧咧,对你就像见到仇人一样,回到房间知道你身子情况就去了藏书阁禁室,连饭都不吃,把自己关在了藏书阁不出来,说是要找到恢复灵力的书籍”
“他交代我要一日三餐亲自给你做吃的,吃不下就给你做宵夜,说你这个时候一定会想吃点什么,要不是就会肚子饿,我就给你带来了,没想你还真这个时辰起床了,他还真是了解你”
“是蓝老先生让你拿过来的?”
魏无羡很是诧异这蓝启仁又是唱的哪一出,这白天还跟他们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还怒气冲冲地数落了他和蓝忘机,差一点蓝忘机就又要因为他受罚了,这可倒好,他还没有消化透,蓝启仁变脸就跟变天一样,狂风暴雨之下居然一下雨过天晴,让他不禁忍俊不禁咽了咽口水,蓝琴缺微微一笑解释道。
“你呀,还是不了解他,他现在已经是你叔父了,哪有长辈不疼自己的孩子,你们都是他值得骄傲的孩子,他既然答应了你和忘机在一起,就已经承认了你是蓝家人,只不过你与蓝家观念不同,他又难以接受你这样的不守规矩的弟子,可不是让他颜面扫地,现在他都不顾及颜面了,你们也不消停,看看你现在还有点阳气?”
“我……”
魏无羡被蓝琴说的哑口无言,什么阳气,他明明活的好好的,只要身上阴气不伤害人,他又不在意这些,想起那蓝启仁被他气的直跺脚的样子,魏无羡就忍不住想要笑,蓝琴看魏无羡憋着想要笑,眉眼温柔对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想要笑就笑出来,憋着不难受?”
“哈哈哈,不好意思,一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蓝姑姑别介意”
“嗯,看你笑的如此灿烂,失了灵力也不是大事,以后有什么事,蓝姑姑帮你撑腰,那老头伤害不到你”
“蓝姑姑也叫叔父蓝老头?”
“对啊,有何不妥?”
“没有,就是你这样人前人后如此称呼,可不是把叔父气的半死?”
“他生气做什么,何况伤的还是自己,他确实是老头了,还不能让人如此叫?”
“嗯,确实,头发都白了不少”
魏无羡泪眼迷糊,看到蓝启仁一头乌黑的头发为了蓝忘机和蓝氏操心了许多,蓝启仁又在于礼数和规矩,对于任何事蓝忘机不在,他也要尽心帮衬着,魏无羡转身严肃拱手向蓝琴行礼,蓝琴伸手挡住。
“为何?”
“蓝姑姑,多谢你帮着我们照顾叔父,叔父他管教我们严厉,虽然对我们严格约束,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我替蓝湛向你感谢,蓝姑姑幸苦了”
“你们呀,说什么幸苦,做长辈的本应如此,你们能够体谅到我们对你们的苦心就已经足够,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挺喜欢你的,蓝姑姑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你是一个体贴关心的人,别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你脸上挂着笑容,温暖了不知多少人的心,世上很少有你如此活的随性洒脱的人,你倒是让我们羡慕不来”
“嘿嘿,那是有蓝湛护着我,要不然我早就被这里的家规戒条责罚死了”
“嗯,那你明日想吃点什么?我下山给你带来”
“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
“好,我给你带来,你个小馋猫,这么大了怎么喜欢吃糖葫芦,不过我告诉你,你叔父他也爱吃哦”
“真的?”
“当然,你别看他一本正经真在你们面前像长辈,只不过在你们面前威风,私底下除了一条筋看书,就是喜欢小孩子的玩意”
“返老还童啊,呵呵,蓝姑姑,跟你说话心里开心了不少,蓝姑姑,我要去一趟客房,等一下我会直接回静室,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好,那你早去早回,当心点”
“把灯笼拿着”
蓝琴急忙追上几步把手中的灯笼拿给魏无羡,魏无羡从披风里伸出双手接住她的灯笼,微微一笑转身去找江澄去了,身后一个人影出现,蓝启仁带着灯笼照亮了漆黑的走廊,蓝琴看到亮光转身看着蓝启仁惆怅地看着夜光里远去的背影。
“老头子,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我心里空唠唠的,睡不着”
“呵呵,你还让我哄你睡觉啊,别看了,魏无羡走了,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嗯”
“那你被孩子们理解开心吗?心里还有怒火?”
“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是真责备了他们两个,只怕是你现在就高兴不起来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需要在他们迷失自我的时候提点一下,给他们一些意见,让他们借着灯光找回自己的家”
“他们虽大逆不道,魏无羡更是任意妄为,可冷静下来,不是所有事都是他一人之过,他要是不救他的师尊,恐怕他会活在痛苦中,可救了,他便成为了活在黑暗里的人,内心怕是痛苦绝望,我们不能替他分担多少,但至少不能让他再承受不属于他的痛苦”
蓝启仁觉得蓝琴说的有道理,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睛和蓝琴一起回到了德室,蓝琴还是照顾着蓝启仁入睡,看看德室安静下来了,她才独自回到了雅室入睡。
魏无羡走到江澄的客房面前,身子随意靠着一棵树,取了一片树叶吹奏起来,原本黑暗的房间亮起了灯光,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位紫色校服的人,他走到魏无羡身边,身子紧紧挨着魏无羡,侧过头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你总算是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
“我怎么?有了蓝湛就忘了兄弟?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直记得,可我每次都要对你食言,我自己都会觉得不相信自己了,作为兄弟,我确实很失败,一直对你说对不起”
“魏无羡,你……”
江澄不想听魏无羡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现在是想要知道魏无羡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伸手握住魏无羡的手腕,魏无羡挣扎,江澄却用手肘抵住了魏无羡的脖子,魏无羡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江澄却开始狰狞痛苦咆哮。
“魏无羡,你反抗啊,怎么不反抗?你之前都近身都不让我近身,只要我靠近,你身上就有一股灵力抵挡,现在是怎么了?”
魏无羡仰起头被江澄抵的难受,手中的树叶掉落,魏无羡慢慢抬起头握住江澄的手腕,手中的珠子泛着灵光,一下把江澄推到在地,江澄捶打着地面痛苦不堪,苦笑着对魏无羡说道。
“你现在就用这些保命珠子护着你?”
魏无羡猛地无力一阵咳嗽,缓和了一下身子,上前去扶江澄,江澄自己站了起来眼神哀怨看着魏无羡说道。
“你别好心,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救了我不假,可我不会感激你,你每次都自以为是,觉得你自己是有多了不起,这次消失了不知多少年,好不容易回来,我却眼睁睁看着你吐血倒在我面前,你到底想怎样?”
江澄痛苦流下了眼泪,魏无羡也红了眼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看着江澄痛苦落泪,那种无力的痛苦让两人都难过,魏无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澄仰起头把眼泪控制住,转身看着柔弱的魏无羡,心冷的如同二月的冰雪天。
“刚才故意试探了你,你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你以后该如何在修真界活下去?他们以为你是靠蓝忘机护着你活着,以后你的一切都会被人耻笑”
“那又如何,我又改变不了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如何说是他们的事,我介意什么”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会……”
“江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也看到蓝湛他很是用心在照顾我,一切都会好的,没了灵力又如何?”
“魏无羡,你真的不在意?不难过?”
“我介意,我难过,可我又能如何?我不像你当初要报仇雪恨,重建江氏,我现在不用灵力,身边有人保护我,我过的比以前好,所以江澄,想开一点,抱怨只会伤了身子,伤害身边关心你的人,过一天就要开开心心的,纠结太多不心累?”
“江澄,过来坐,你来了可有给我带好吃的?”
魏无羡缓和了心情,他不想再和江澄纠结下去,转移了话题,江澄闹了一通,走到魏无羡身边,两人一起靠着树坐下,江澄从身上取出一包牛肉干对着魏无羡说道。
“牛肉干可以吃吗?知道你不能喝酒,那带来的酒我自己喝了”
“好,可以吃,我们一起吃”
魏无羡和江澄两人一人喝酒,一人吃牛肉干,魏无羡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个流星划过,魏无羡拉着江澄赶紧许愿,两人拱手附在下巴闭上眼睛,魏无羡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撞了一下身边挨着他的江澄。
“师妹,许了什么愿?告诉我呗”
“别叫我师妹,许愿哪能说出来”
“怎么不能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许了什么愿”
“好好,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好兄弟,永不分离,一生平安无事”
“啊,是这个愿望啊”
“那你以为我会许什么愿”
“那至少是想江家平安无事,虞灵灵能够一辈子对你好之类的”
“不过我希望我和你,我和蓝湛,我们大家都好”
“哼,就你愿望多,心怀仁义,我可不像你如此伟大,你自己过的好就已经求神拜佛了,老是让我们担心”
“好了,江澄,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这样难过,我也跟着难过,把眼泪擦了,喝你的酒,要不要吃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