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说到藏色散人时,蓝景仪听了皆是一愣,他确实在蓝启仁口中听过蓝翼的生前好友便是抱山散人,两人志同道合,无话不谈,又都修为高深,相互吸引,却不知她既然与藏色散人一起研究过符篆,这让他不觉想到蓝启仁在他们面前没有深入提起蓝翼与藏色散人之间的过往,而是直到蓝忘机修炼出蓝翼创下的弦杀术才被人认可蓝翼在短短几年内对于蓝氏学术的造就。
蓝景仪觉得江澄对于这禁术比他了解,为了大局便带着江澄求见蓝启仁,蓝启仁仔细听了江澄对于蓝氏禁术的了解,不免眯着眼睛摸了一把胡子深沉地看向对面坐的两人。
“江宗主,你说的有一半对”
“啊?先生,江宗主真的说出了你们当年发生的一些事?”
蓝景仪以为江澄说的只是一些了解魏无羡而猜想到蓝翼的符篆有可能跟藏色散人有关,现在听到蓝启仁的一番话更是让他瞪大了眼睛,坐在一旁的江澄也不知当年之事,既然蓝启仁对他说只说对一半,那就是当年确实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着,想到这儿的蓝景仪和江澄心生好奇,追根溯源想要知道他们当年更多的事。
“蓝先生,可否给晚辈讲讲当年她们之间的一些事?”
蓝启仁摸着胡子默不作声,江澄的话正是蓝景仪想要说的,他自然也是很想听听当年他们的女家族是有多厉害,不觉翘首以盼等着蓝启仁开口,事到如今,人已不在,蓝氏禁术再现,蓝启仁也没必要再隐瞒以前的事,看了一眼江澄闭了闭眼睛满目沧桑对两人娓娓道出当年蓝翼之事。
“当年蓝翼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藏色散人比她小五岁,两人亦正亦邪,因藏色散人喜欢结交朋友,无论是谁,她赏识认为不错的人便会有幸去结交,两人说起过往身世,蓝翼很是同情藏色散人是孤儿,不知自己亲人在哪儿,这让蓝翼更加怜惜藏色散人,两人相见甚欢,很多地方蓝翼想的,也正是藏色散人想到的,藏色散人不拘一格的性格与抱山散人想要拯救世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藏色散人胆大心细,尤其是在剑道和符篆法术上造诣很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仅学到了抱山散人惊为天人的修为,而且运用符篆也是无人能及”
蓝景仪从没有如此一人从蓝启仁口中说过,这让好奇不已的蓝景仪内心激荡,血气翻涌,他没想到藏色散人修为居然可以与蓝翼相比,可见这抱山散人做为藏色散人的师父修为是有多高,他不敢想象,只在他感叹之时,听到了蓝启仁接下来说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心生敬佩之情。
“藏色散人性格独具一格,与蓝氏家规格格不入,几乎可以将蓝氏家规践踏的一无是处,尤其是在求学期间,所有的事都跟藏色散人有关,蓝氏就算为她增加三千条家规,她每一天每一条都会违背,甚至还会……扯抹额”
“什么?扯抹额?”
蓝景仪听得震惊不已,整个人不觉羞红了脸,他想着那藏色散人会不会也会像魏无羡一样扯别人的抹额而不自知,听到突然打断蓝启仁说话的江澄,一个眼神犀利地看向蓝景仪,蓝景仪不觉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双眼不好意思垂下,蓝启仁停顿了一下看着蓝景仪继续说道。
“藏色散人性子洒脱,从不计后果,有时候会借用抹额闯入寒潭洞,这才机缘巧合遇见了在寒潭洞打坐修行的蓝翼”
“蓝先生,那蓝翼前辈和藏色散人便是在寒潭洞内创作出了蓝氏禁术?”
“不错,当时藏色散人也是听说了阴铁有灵四方镇之,蓝氏藏有如此强大的阴铁确实让人觊觎,受人忌惮,而在所有人严重阴铁如此邪物定然碰不得,但谁又能真正不被阴铁吸引?蓝翼亦是如此,藏色散人见她执意如此,虽觉得抱山散人说到过阴铁,却没对她具体说过阴铁的厉害之处,只说阴铁现世,必将有一场浩劫等着他们”
“所以藏色散人才会留下帮助蓝翼前辈,与蓝翼前辈一同研究镇压术法,一同替抱山散人护住她安危?”
“这也导致外人对于藏色散人另有看法,蓝翼的法术修为能有提升皆因抱山散人师徒,却也将流言蜚语强行加注到了藏色散人身上,因为世人只知道抱山散人神龙见尾不见首,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徒弟在蓝氏求学,与我,温氏,江氏皆是好友学子,只不过性格桀骜不驯,喜欢弘扬正义,结交好友,但想法却与当时的仙门百家格格不入,背道而驰,这也就是仙门百家为何会容不下藏色散人,世间对她非议之声太多,长此以往,仙门百家也对她避而远之”
蓝启仁无奈闭了闭眼睛想起了藏色散人那绝美清丽的容貌和星辰满目的淡黑色眼睛,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藏色散人淡然的内心中有了一丝波动,只是蓝启仁身处蓝氏家规束缚,没敢在流言蜚语四起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任由如此流言流传在仙门,不觉藏色散人与蓝翼才会隐藏锋芒,只将两人研制的禁制术和镇邪术收藏在寒潭洞内。
蓝启仁的神色凝重而清冷,蓝景仪从没有见过蓝启仁眼眸带着一丝复杂情感,江澄从蓝启仁口中得知魏无羡的母亲确实是一位不拘一格,为了自己志同道合也为了研习自己在符篆上的天赋异禀,既然为蓝氏做了那么多事,在受人猜忌的时候选择放弃投靠任何仙门,与魏长泽双宿双飞游历世间,做一对远离红尘俗事的闲云野鹤,这或许也是当时仙门的一大损失,无不让江澄在心里感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蓝先生,藏色散人天资聪慧,若是真的能和蓝翼前辈一起探讨学术修为,只怕蓝氏早就在仙门中鹤立鸡群,也不至于被温若寒,金光善和金光瑶等人利用阴铁之力祸害人间”
“唉,也许是天妒英才,仙门能人异士太少,靠旁门左道,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被世俗的眼光牵制,蓝氏有蓝氏的规矩,而藏色散人她有自己的选择,谁又能改变当初”
“先生说的极是,若是当初有一人肯留得住藏色散人,那便没有我们什么事,蓝翼前辈也是因为阴铁而亡,却不想这如此厉害禁术还能再次看到”
“先生刚才我已在蓝宗主房间见过蓝翼前辈留下的书籍和手册,确实让我大为震惊,这里面融合了剑道法术,还有符篆法术,再加上蓝氏强大的音律之术,能够研制出如此绝妙的法术,看来确实需要有一定修为之人才能够领悟参透”
蓝启仁听着江澄的话不住的点头赞同,他也是在看到蓝翼禁书才认真触及到了蓝翼当时所研制的一些强大的禁制,而且他把蓝氏先祖蓝安的创世之曲惊鸿一瞥副曲游龙惊凤给谱写出来了,这恐怕就是其中的旷世之曲,他随即起身负手反背看着窗外的兰花,随即转身对着江澄说道。
“江宗主,魏无羡所学的符篆术法是否是他从小就会?”
“嗯,有些是我阿娘在世时所传授给他的,而且我阿娘也精通符篆术法,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很少在人前运用这些符篆术法”
“嗯,当时仙门人人自危,确实不是很适合拿这些符篆术法修行,你阿娘是三娘子,不用这些符篆术法也能立足仙门,加上江枫眠的修为,江氏定然不会落后于五大家族”
“当时局势三娘子也是明智之举,三娘子的这一身修为,为了江氏隐忍多年也算是对得起江枫眠,只可惜江氏灭亡,仙门百家各家禁制被破皆处水深火热之中,要是那时候各家禁制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固若金汤,何故会受人牵制,遭受重创”
“那先生的意思是这次决定使用蓝翼前辈留下的禁术?”
“嗯”
江澄从蓝启仁口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随即将身上带来的书信递给了端坐在一旁的蓝景仪,蓝景仪接过看了看书信封面,打开里面既然有一些符篆,他将这书信交给了站在窗户前远眺的蓝启仁,蓝启仁转过身接过看了看江澄,江澄淡定而坐,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茶,蓝启仁打开信封取出书信,原来这书信是魏无羡写的,看到上面的字迹隽秀游龙,苍穹有力,气吞山河,入眼惊鸿,不觉拿着它摆在了江澄面前问道。
“江宗主,这是魏无羡写的?”
江澄抬头见蓝启仁一副被震惊到的神情,看着一旁凑上来的蓝景仪,蓝景仪立马看出这是魏无羡写的,于是他拿起符篆给蓝启仁看。
“我见过魏前辈的字迹,你看这符篆上的笔划也是如出一辙,一撇一捺皆犹如惊鸿一瞥,提笔有力落笔有神,这字跟含光君的字很是相似,我敢确定是魏前辈的字”
江澄不由得心头一震,瞬间眼睛瞪大回想起蓝忘机下的仙督令上的字,确实与此时他取出的书信有很多神似之处,看来这些年与蓝忘机待在一起不觉连字都与之相同,可见魏无羡是有多欣赏蓝忘机,还刻意模仿了他的字迹,不觉微不可见冷哼了一声。
“蓝宗主要不说,我也没有察觉出魏无羡的字既然何时变化如此之大,早知道他当年求学之时,写得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虽是因为他无心听学,但写字要是正儿八经写,他可以在云梦大街摆上一个摊位替人代写书信,亦或者写几个好看的字画帖,也是会有人过去围观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