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还是他

五条悟看着中也紧紧皱起的眉头，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手，掌声清脆打断了中也混乱模糊的思绪。

五条悟“好啦好啦，干嘛要想那么多呢？”

落在一旁的的枯黄的树叶随着寒风打了个旋儿，颤颤巍巍地浮到五条悟的脚边。

他抬起脚踩在上面，树叶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五条悟“如果中也确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那就让它是真的好啦！”

五条悟“真的假的有什么太大区别吗？我觉得没有吧？”

中原中也“怎么会没有区别……”

中也的表情里泛着苦涩。

记忆这种东西蛰伏在脑海深处，除了特定的时间地点被拿出来晒晒太阳之外，向来若有似无的安静存在在一旁。但是无论是谁都不会因此断言记忆是不重要的东西。正是因为有记忆的存在，他们才能知道自己要走的道路是什么样的轮廓。

就如同他曾在十六岁之前用尽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寻找自己曾经的过往、试图证明自己是人类一般。如果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那——

五条悟“所以呢？”

还没等中也思索出来后面的内容，五条悟突然开口反问。

他压低了的嗓音里很难得的透露出非同一般的严肃。

在中也抬起头看向他后，他补全了这个问题后半段。

五条悟“所以如果中也接收到的另一份记忆是真实的，那中也打算怎么做呢？”

五条悟顿了一下，旋即自顾自的接着道：

五条悟“要为了顺从那些记忆而否认自己一直以来认可的经历吗？”

这话在逻辑上有一点点弯弯绕绕。中也用了几秒钟思考出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深感错愕和难以理解。

为了另一份记忆、另一个自己而将现在的曾经全部抹杀？

中原中也“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五条悟“对呀，这怎么可能嘛。”

五条悟非常爽快的点头表示认可。

中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的眨了眨眼睛，钴蓝色里写满了茫然。

五条悟“诶~已经这个时候了吗？”

五条悟弯了弯唇角，他不再和中也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后干脆利落的转过身朝着自己先前行进的方向继续前进。

五条悟“我可得赶快走了，要不然等确定完要写的内容，就赶不上那家店里的甜点了呢。”

中也下意识的随着他的转身站起来。

五条悟没有回头，只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制止了对方打算继续送离自己的举动。

五条悟“行啦行啦，中也还是回去盯着不听话的太宰吧~我还是认得回去的路的。”

中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况且五条悟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麻烦，因而只是应了一声，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等到五条悟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后，他又一个人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

只剩一个人的亭子显得安静且空旷，中也的心思在不断吹来的冷风中一点点平复下来。五条悟的话像是帮他找到了一个线头，让他可以整理缠在一起的线团。

中原中也“是真是假……算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另一份记忆给他的真实感。但同样就像五条悟说的那样，他也不可能为此去怀疑眼下的生活。

无论多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都无可否认的一点是，原本的记忆构成了他现在的一切，塑造了他现在的人格。他可以偶尔的去怀疑当下，去承认另一份记忆的真实，但是绝不能推翻现在的自己。

——那么接收到的那份记忆是真是假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无论是作为太宰贴身保镖的中也，还是和太宰身处两个阵营的中也，都没有了太大的差别。

因为他就是他。

只要他还是他。

中原中也“啊——烦死了。”

中也狠狠的抒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