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耳朵

平地起惊雷。

太宰三个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声源地。

这一次无关于是否是咒术师，太宰和中也都看到了和五条悟眼中一样的景象——巨大的、液态蠕动的、黑色的球体在空中一点点旋转着，且正在以某种稳定的频率加快着旋转的速度。

那一声巨大的响声显然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中原中也“它，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中也眼睛直直盯着那个让人浑身上下都极为不适的球体，显然已经被震惊到，问五条悟问题的声音中充满着犹豫。

五条悟张了张口，但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回答中也的问话。

眼下的情况显然超出了他平日里的认知。

他的回答显得极为干涩：

五条悟“并不是……”

五条悟舔了舔唇片，将自己不由自主扩散在外的心思强行收拢回来。

五条悟“它之前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怎么说呢，从你们也能够看见它这一点也能知道现在情况有很大问题了吧……它之前，呃，虽然诅咒一向长得不怎么赏心悦目，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还有半句话五条悟犹豫了一下，没有对他们两个人说出来——

就在那一声巨大的声音、他们同时都能看到变化了诅咒之后，面前这东西的气息再一次产生了变化。

尽管只是一个微小的差别，但是五条悟却莫名的有些心揪。

就好像是这东西彻底脱离了和诅咒之间仅有的那一部分亲缘关系一样，脱缰且失控。

·

耳边传来凄厉的声音。

在这样和球体相比显得极其狭小的空间里，这样的声音汹涌而来，模糊着距离、方向和空间。

太宰的耳朵被这样的声音刺的有些隐隐的发疼。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跳进河里时，那疯狂涌进耳中的冰冷的河水——

河水总像要把吞噬一般，隔绝了几近所有的声音，让耳边只剩下令人恐惧的细微水流声和自己越发清晰的、咚咚的心跳。

实话说，他并不怕死亡。但是那种濒临溺亡时的感觉，却总是会让太宰充满恐惧。

没有任何清晰的认知，只有无边无际、模糊着一切的水的围堵。

准确来说，那是足以让他退避三舍的孤独的压力。

也正是如此，他的溺亡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如果恰好被路过的人救下来，他可以懊恼的将自鲨的失败推算到那人的头上。但想想也知道，并不总是每次都恰好的有人可以将他解救。

更多的时候，是他自己拖着湿漉漉的躯体从水底艰难的爬到岸上，以一副狼狈的姿态大口大口的掠夺着氧气。

如此相同的压迫感让太宰的神经全部警觉了起来，应激反应一般抵触着环绕在这处空间中的噪声。

太宰伸出手将自己的大衣领子翻折着立了起来，脖子一缩，鹌鹑一样遮住了一点的耳朵。

大衣并不厚重，也远不可能隔绝这些尖锐的响动。他的这般模样看起来有些自欺欺人的可笑。

但是随便什么东西都好——太宰默默的说道——随便什么充当一下聊胜于无的屏障就好。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青色的血管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极为清晰。

这样的一双手安静的贴在了中也的耳朵上，将周围狂躁的声音隔绝在手背之外。

乍然一下感受到耳朵上的热意，中也愣了一下，微微偏过头看向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