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江染喝了一口奶茶，夏天冰冰凉凉的奶茶，最舒服了，她满足的闭上眼睛，嚼了几下珍珠。

江染“我觉得，还是青梅竹马的戏码比较好。”

她踮了一下脚，退后了几步，笑嘻嘻道。

迟初雪“是吗。”

江染“那当然。”

江染“唔，你看咱们学校表白墙，好多人表白成功呢！”

江染刷着手机，看着QQ空间内容。感叹一句:“真好。”

想到什么，江染眸色暗暗，抿了抿嘴唇，看向远方。“如果成功的话，我不介意你和刘宇在我面前秀。”

-

临川临海，就连空气也夹带着淡淡的腥味，化作白云，看着底下的人类，默然。

太阳宠幸另一半地球，白云穿上红衣，人们点燃灯火，举目处皆是灯火通明。

霓虹灯璀璨，却也比不了星星点点。

天台上堆满杂物，倚着栏杆，点燃萤火，猩红的火光扑朔，那人吐出一团雾气，眯了眯眸，望着城市。

“啪嗒啪嗒”

有人上了天台，学着那人的样子靠着栏杆。

那人启唇吐出白气:“小心栏杆倒下，摔死你。”

“嘻嘻，不怕，有宇哥陪我一块，死了也值得。”

刘宇掐了烟，又重新点燃一根，手指娴熟的掸掉了落在衣服上的烟灰。

不能有痕迹，被看出来又是一顿唠叨。

他眸里倒映这城市的繁华，心里不起波澜。

“嘁，想死别拉上我。”

“宇哥...”

“什么事？”

“你身边的小姑娘，你...喜欢吗？”

他手一紧，烟险些掉到地上。

他笑出声来。

“不值一提。”

那人似乎有了底气，他抬手试图抓住残留给城市的最后一丝阳光。“宇哥，我很喜欢她，能不能让我追她？”

“随意。”

迟初雪“随意是么。”

迟初雪突然上来，她漠然扫视二人，最后盯着刘宇。

她突然笑了。

这么多年的束缚，如困着茧的蛛丝，扯不断又离不开，也是时候结束了。

迟初雪“刘宇，我是谁啊？”

迟初雪“我是你无聊时候的消遣，是你懒得应付的麻烦，是你几句话就可以哄得团团转的笨蛋。”

迟初雪侧着头，冷声说完这几年她的感受，突然身子一颤，刘宇抬头，只听见眼前女生说出一句:“我是你爹。”

抬手推了刘宇一把

刘宇“迟初雪，你他妈疯了？”

他忍住不伸手拽她的冲动，烟掉在地上，被女孩踩灭，女孩的声音是那样决绝又无情。

“刘宇，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理智崩断，刘宇一步上前，拽着女生手腕，猩红的眸子瞪着迟初雪。“你他妈又骗我是不是！”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啪”

江染给了他一个巴掌，把二人的距离拉开，看着迟初雪手腕，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刘宇。

江染“狗杂碎。”

江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江染的声音冷下来，刘宇被打翻在地。

刘宇的脸登时红成一片，他看向迟初雪。

她会的，只要自己表现出来，她就会不计前嫌。对自己嘘寒问暖。

迟初雪摇摇头，低声道:“宝，我不疼，我想走了。”

江染搂着她，柔声道:“好。我们走。”

她为什么没有过来？

她凭什么不过来。

明明，只要露出一点伤痕，迟初雪这个傻子就会过来的。

他的手攥紧。

楼下，迟初雪突然蹲下，大声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刘宇这个王八蛋，他凭什么啊？”

她拽着江染的衣服，眼眶红红，扑在江染怀里。

“傻逼这人！啊啊啊呜呜”

迟初雪“染染，我要回家。”

江染“我送你。”

-

迟暮瑶看见哭的像鼻涕虫一样的迟初雪不由得挑眉心抽了一下。她拿起纸巾怼在迟初雪脸上，“哭什么？丑死了。”

她叹了一口气。

迟暮瑶“本来就没人要，再这样，我以后是不是得养你一辈子了。”

“姐...”

迟暮瑶“和我一起，离开这吧，离开这个不开心的地方。”

迟暮瑶“初雪，你很棒真的，没有必要因为他，束缚自己的。”

迟初雪摇摇头，眼中泪花闪烁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

迟初雪“是我与我自己挟持，不管他的事。”

她硬挤出个笑容，眼眶却红了，她的手无力的搭在迟暮瑶的手臂上。头低下来，肩膀无声的抖动。

迟初雪“我被虚度了的青春，荒诞的爱恋，就到此为止吧。”

迟暮瑶把迟初雪抱在怀里，与江染对视了一眼，随后用手轻轻拍了几下迟初雪的后背。

柔声哄着她。

迟暮瑶“初雪，姐姐有事要去外地，你跟我一起走吧。”

迟暮瑶“再也不会见到刘宇。”

最后一句话，她紧咬这银牙，目光坚定。

良久，迟初雪抬起头，她的嘴巴变得更加嫣红，看着迟暮瑶，突然笑了，“好。”

-

迟暮瑶发动引擎，坐在车上看着外面二人告别。

江染垂眸，“你不会回来高考了吗？”

迟初雪拉起她的手，揉揉她的头发。“嗯。”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

“也不会...回来见我？”

迟初雪沉默。

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成年人总有一种默契，不联系了，不是没有了联络方式，而是看着别人主页，犹豫许久，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下。

这是成年人独特的默契

江染打掉迟初雪的手。目光如炬，盯着迟初雪。

“迟初雪。”

“你没感觉你落东西了吗？”

迟初雪迟疑了一会，才答道。

迟初雪“没呀，染染。”

江染冷笑一声，把迟初雪压在车身上，扑来的热气打在脸上，迟初雪浑身僵硬，半晌道。

迟初雪“你...做什么？染染。”

江染“你把我落下了。”

倏地，江染靠在迟初雪肩上，声音有点软软的，像极了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猫咪。

江染“初初，可以把我带走吗？没了你，我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迟初雪伸出去，把她的碎发挽到耳朵后，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笑了。

迟初雪“我怕，到时候你会后悔。”

迟初雪“跟着我一起走，我怕，你再也见不到你喜欢的人。”

江染“傻丫头，比起爱情，我更珍惜这段友谊。”

江染牵起迟初雪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出声来，似乎被她的话可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