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沾满污渍的衣角，眼眶酸涩得发疼。
"莎莎？"周教授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翻开的相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美莎张了张嘴，却突然哽咽。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她扑进母亲怀里，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抱住她。
"哭吧，"周教授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哭是必要的发泄。"
美莎的眼泪浸湿了母亲的肩头，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咖啡馆被砸、裴倦的隐忍、那些人的指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抽泣着，"但我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周教授没有急着给出建议，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梳理着女儿凌乱的发丝。
美莎抬起头时，目光无意间落在茶几上的相册上。
那是她小学时参加全市美术比赛的照片——小小的她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一张奖状，笑容灿烂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妈妈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抚过照片。
周教授微笑："我偶尔会拿出来看看，你没有发现吗？"
美莎怔住了。她突然想起那天——比赛前一天，她因为紧张差点放弃，躲在学校后门哭。
一个路过的少年递给她一张纸巾，说："还没画呢，别放弃。"
当时她仰头看去。
那天的阳光非常明媚，那个少年...... 像一个天使般，冲着她笑。
美莎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她捧起母亲的脸亲了一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清晨，美莎站在某某大学的校门口。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她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所大学是裴倦的母校，也是他外公魏教授任教的地方。
校园里人来人往，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美莎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物理系的教学楼。
魏教授的办公室在顶层，门牌上写着"量子物理研究所"。
美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她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伏案工作，桌上堆满了论文和实验数据。
魏教授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你是......"他微微皱眉，随即恍然，"美莎？裴倦提起过你。"
美莎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裴倦的家人还在世吧？"
魏教授的手指微微一顿，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小片墨迹。
他摘下眼镜，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去过墓地，"美莎坚定地说，"那里没有花，我问过扫墓的人，很多年了，没人去过，裴倦说他也不去那里。"
魏教授的肩膀微微绷紧。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佝偻的背影上，显得格外孤独。
"那场'车祸'，"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根本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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