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简短地吩咐了一句,便迈开步伐,路过南糖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似是在思考,又似在回忆。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徵宫,留下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在空气中回荡。
南糖则被随后赶来的管事带走,穿过曲折的长廊,最终来到了徵宫的后院。
夜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南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她都没有变回原形:“这还挺讲究的,进来必须要有身份。”
而在徵宫的另一个地方,宫远徵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面小巧的铜镜,镜中映出的正是南糖沉睡的容颜,恬静而美好。
他凝视着镜中的影像,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宫远徵是来找我的吗?还是……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既有期待也有疑虑。
在未见到南糖正脸之前,他几乎要本能地发出暗器,毕竟,这个时间点,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有可能是无锋派来的刺客。
但当南糖缓缓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宫远徵的心跳莫名加速,目光紧紧锁定了她那双熟悉的眼眸。
这双眼睛,依旧保留着那份让人心动的纯净。他曾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借着月光,细细描绘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那么遥远。
这也是宫远徵首次看到她成年后的模样。因为南糖雷劫前一直都是半大的小孩,而雷劫之后又修养了很久,那枚能够映照她模样的镜子也因此沉寂了许久。
说实话,认出南糖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失控,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感差点就冲破理性的堤坝。
但多年的修养与自持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稳住了心神,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
次日清晨,南糖换上了特制的工服,那是一种能够防御虫豸与毒雾的衣物,质地坚韧而又不失柔软。
她拿着扫把,从洒扫丫鬟做起。
这并非管事的初衷,本来管事要给她安排成宫远徵的贴身侍女,可南糖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因此她主动请缨,要求从最不起眼的洒扫丫鬟做起,
这份坚持让管事十分犹豫,最终还是而管事出去考虑了半个时辰后才同意了这个请求。
于是,南糖开始了她表面上是清扫庭院,实则暗中探寻的日常。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似随意,实际是对周围环境的搜索。她的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即便是最微小的缝隙,也可能隐藏着她要找的鳞片。
而宫远徵这边,早上被宫尚角叫过去问了一下昨晚的事,他刚从角宫回来却发现整个院子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洗礼过,地面上湿漉漉的,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徵宫的牛马们都躲进了办公的偏房,避开这不合时宜的“雨露”。
正值饭点,宫远徵本欲询问为何众人未去用餐,不料一盆清凉的水毫无预警地溅落在他的脚边,瞬间浸湿了他的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