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间佩刀的刀鞘随着他的动作,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幽篁兄,"对面坐着个同样装扮的胖胖男子,正慢条斯理地整理案卷,"你可曾见过被妖气侵蚀的尸体?周身血脉尽黑,却无半点挣扎痕迹。"他指尖轻点某页文书,"这岂是寻常凶案?"
"温剑!"楚幽篁一把抓起案上茶盏砸得粉碎,"妖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人心之恶,远胜妖邪百倍!"他眼中闪过厌烦的情绪,"我会追查到底,若那厮露出半点马脚...我定会亲自把他亲自抓回来。"
从他们谈话中,南糖得知宣夜没在大牢,而是被放回去了。
于是她掠过官府的青砖高墙,飞快的飞回赶山堂。
顾不得收敛灵力,她的发丝在疾驰中簌簌作响,洒落一路细碎的灵光。
赶山堂门前积了层薄灰,朱漆大门上贴着褪色的封条。
院墙外散落着辟邪的桃木钉和符纸,隔壁宅院门窗紧闭,连看门的黄狗都被主人牵走了。
"沙…沙…"
竹帚扫过青石板的声响从内院传来。
南糖翻墙而入,看见迟雪正弯腰擦拭廊柱上的血迹。
兔妖少年雪白的耳朵警惕地竖起,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迟雪,你回来了?”南糖问。
"南糖!"他扔下苕帚,袖口还滴着暗红的水珠,"我前日才从南疆回来,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宣夜自从回来后就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你快去劝劝他…"
话未说完,南糖已经如一阵风般冲向厢房,在身后留下一路细碎的幽香。
"宣夜!"她猛地推开门,带着满身阳光闯进昏暗的屋内,"久夫人他们…"
一只滚烫的手掌突然钳住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后背陷入柔软的床褥,带着药香的重量沉沉压下来。
南糖的瞳孔骤然收缩,宣夜黑色的眼瞳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
所有窗棂都被黑布封死,唯一的光源是床头将熄的蜡烛,在宣夜轮廓上镀了层颤动的金边。
他呼吸灼热,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血脉。
"果然..."宣夜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拇指抚过她柔软的脸颊,"妖最会蛊惑人心。"
自从南糖出现在院子里,那股让人心痒痒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他的心就会变得异常激动。
少年素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包散开,鸦羽般的长发凌乱披散。
单薄的中衣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抓痕,那分明是他自己挠出来的。
"既然这样..."宣夜忽然俯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那不如..."
南糖猛地抬手按住他的唇。
掌心触及的柔软让她心头一颤,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宣夜,你听我说!"她直视着那双已经变得有些迷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久夫人没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满室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