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那漩涡越来越小，池水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清澈。
"还不够。"南糖突然跳进池水里，掌心按在池底的石头上。
一缕青光如游蛇般钻入石缝，只听"咔嚓"一声，池底裂开一道细缝，地下水的凉意瞬间涌了上来。
"这是...？"宣夜惊讶地看着那道裂缝。
"连通地下暗河。"南糖飞出来，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以后若有妖怪被投进来，就会顺着水流的吸力逃出生天。"
回程的路上，三人都难掩喜色。
久父看着南糖的眼神越发慈爱，这个能净化瘴毒、破解洗骨池的姑娘，在他眼中简直不似凡俗，像是天上的神女。
当晚的家宴上，久父多喝了几杯，拉着南糖的手絮絮叨叨："丫头啊...你这么好的姑娘，我家这小子怎么配得上..."他醉眼朦胧地指着宣夜，"整天嬉皮笑脸，连一分钱都不会挣..."
宣夜的耳根瞬间红透，正要辩解，久母已经一巴掌拍在久父背上："胡说什么呢！"她拽着丈夫的耳朵往屋里拖，"赶紧睡觉去！"
院中只剩下南糖和宣夜。
月光下，宣夜鼓起勇气看向南糖，却发现她又在对着虚空出神。
夜风拂过，连接两人的红线轻轻摇曳。
岁月如溪水般潺潺流过，转眼已是三年光景。
南糖站在云州城最高的钟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这三年来，她与宣夜走遍了九州大地，从烟雨江南到塞北荒漠，见过为救爱人甘愿赴死的姑娘，也见过为私欲残害同族的恶妖。
人间百态，让她这个生于山野的猫薄荷精渐渐懂得了情为何物。
"又在发呆？"宣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塞外风沙的粗粝。
他刚追捕一只狼妖回来，玄色劲装上还沾着草屑，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油纸包，"刚出炉的桂花糕，趁热吃。"
南糖接过糕点，指尖不经意相触，宣夜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这三年里，他始终如此，明明能面不改色地斩杀凶恶大妖，却在她面前连对视都会心跳加速。
"接下来去哪？"南糖咬着香甜的糕点问道。
宣夜望着她沾了糖粉的唇角，喉结动了动："回广平城吧，你该闭关修炼了。"
南糖确实到了修炼的关键时期。
回到广平城后，她便独自前往城外的栖霞山，在崖顶闭关。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次年深秋。
山崖下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静静矗立在枫林中，屋前的小院里种满了各色药草。
宣夜正蹲在溪边打水，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手中的水瓢"咚"地掉进溪里。
"你...你出关了？"他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这是今晨刚采的百花露，最是清润..."
南糖看着他被晨露打湿的衣摆和冻得发红的手指，忽然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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