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呢?没选上呀!可惜了我如儿的好玉佩了。”
王大娘子挺直了腰看着那边站着的林噙霜三人,脸上的骄傲简直抑制不住,这次科考,长柏中了,长枫没中,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好了!你嘴上积点福吧。”盛紘心里虽然高兴长柏中举,但长枫也是他的儿子,再加上边上林噙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盛紘虽然气馁于长枫的失利,但终究没升起责怨的心绪。
墨兰看着那边得意洋洋的氛围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就想开口埋怨自己兄长不如长柏用功,亏她还在考前为他准备了那许多东西,还不如喂狗去!
墨兰心里哀怨,只觉得天底下一切都欠了她去,她的兄长也根本不为自己着想,他此次不中,自己能嫁的人就更差了,可她已在适龄年纪了,为何兄长就不能多替自己想几分,为何他就不能争气一次,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一房的荣耀都放在他身上吗。
“看来长枫哥哥是还想从我这多讨一块玉呢。”如兰倚在王大娘子肩上阴阳怪气的说道。也罢,墨兰还是个孩子呢。年纪大了,心也软了,终究是自家姐妹,如兰也不愿见她终日自我否定后悔、又筹谋害人夺宠的丑态。
说到底,失败者和失败者才更能共情,相较于前世光鲜的长姊和明兰,这个可悲的墨兰更叫如兰怜悯,哪怕这人从来不是个良善的,但人从来是光暗交杂的,如兰更是知道人性的复杂多变,墨兰后来阴暗扭曲的人格、卑鄙求生的人性叫如兰一个死人也不自觉感叹世事无常,如兰脑子里始终难忘那个清高孤傲和自己呛声的墨兰,那曾是她最讨厌也是墨兰最清白的时光。
如兰算是一步步见证了墨兰在梁家后院底线不存的生涯,看着自己讨厌过的姐姐一点点变得面目全非,若是原先称墨兰的矫情一句可爱,那后面的墨兰简直叫做疯狂,但她疯狂的燃烧后只留下那死灰般的沉寂,她的死是如兰一点点看着的,墨兰闭眼前的苦痛挣扎和绝望死寂是如兰几辈子也忘不了。
“你!”墨兰上前就要厮打如兰,却被长枫拉住了,那拉人的力道极大,攥的墨兰手腕疼,往日里长枫就是再气也不会这样对自己,这才给了墨兰在长枫面前随意放肆的底气,可今日墨兰转头去看长枫,却分明从他眼底看出了几分狠厉。
“我们不与她计较。”长枫拉着墨兰就去马车上,也不管那边小娘对着父亲羞愧抹泪的表演,只是拉着自己的妹妹不叫她在众人面前失礼。
讲起那玉,就叫长枫想到了墨兰曾经那样期盼自己中举,想起自己曾拿着如兰送的那块玉沾沾自喜,想起小娘讲过的自己和她们才是一家的,想起从小到大的嫡庶之别……
“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把这些冷嘲热讽都还回去的!一定会叫她们好看的!”
若是人人都唾骂长枫,或许他也就随波逐流了,可偏偏他感觉自己看出了墨兰怒气下对自己回护,感受到了母亲和妹妹对自己的期待,还有异母妹妹对自己的冷眼,种种想加,反倒逼得盛长枫起了几分不服输的气势来,今日你们瞧不起我,日后我偏要叫你们另眼相待!
墨兰得手被长枫紧紧抓着,墨兰感觉自己就像是兄长在无尽大河里唯一的浮木,墨兰伸出另一只手盖在长枫的手上,眼眶有些发酸发红,说到底,长枫和墨兰都是自卑又自傲的人,从小身份的差异和父亲的宠爱,叫他们从不甘心于低人一头,今日如兰的话,简直像将他们当做讨食的乞丐一般,把两人的自尊心都狠狠碾了一遍,这样的墨兰和长枫反而拧成了一股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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