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原先看着河面,思绪飘摇,分明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却莫名的不那么开怀。
大概是还没有到绝境,大概是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仍是和如兰当日一样吧。
前几日如兰来送婚前礼,话语间提及自己婚期,又问难道不怕婚服不合身,自己定定地望着她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怀疑自己腹中有了孩子,分明自己和如兰是最没有默契的,可偏偏在这事上,二人的心思对到了一起。
墨兰忘不了当时自己气急了否认后,如兰那惊奇又松了口气的表情,在如兰,自己的妹妹眼里,自己都是那般不堪,自己又怎么能求在旁人眼里自己有尊严呢。
只能日久见人心罢了,索性,梁晗是信自己的。
还等不及墨兰多想,身旁就传来了脚步声,本来以为是过路的人,正打算想让,这人却在自己边上停下了,还问自己为何叹气。
墨兰转头一看,才发现又是他,那个第一面叫自己害怕又厌恶,第二面又叫自己心虚又安慰的男子。
今日他倒是不曾穿着绿衣,一身暗红锦袍,将他衬得身姿如玉挺拔,又多了几分暗藏的凛然贵气,瞧着倒是比梁晗更矜贵些,墨兰晃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怎能和梁晗放在一起比较呢,分明是不同的人。
赵祯看墨兰不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唐突,可若是此时再道歉离去,又有些莫名其妙了,只能讪讪着转移话题。
“那日,你家马车不慎惊马,我也在场。”其实那日并没有什么人在场,赵祯也不曾多听张茂则费心打听来的英雄救美的过程,不管是在永昌侯还是在墨兰面前,他都撒了谎。一次是为了叫她如愿出嫁,一次是为了叫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处心积虑。
“后来官家赐婚,才晓得二位天作之合,还不曾贺喜。”
他眼里似乎是纯然的欢喜,叫墨兰有些不敢看,那日,哪怕只有自己和他,他也分明知道自己和梁晗的真相,可还是先道歉保全了自己仅存的自尊,若是如兰那样善解人意,自己必然怀疑她目的,可他,自己能替他做什么呢。
墨兰往这男子的衣裳和配饰上一瞧,就知道此人身份就算不高,也绝对不低,次次出现都是不同的衣料,相似的大概是这布料都蛮贵的,衣服能看出来是新作的,瞧着不染纤尘的。
最显眼的其实是他身上的配饰,可能他认为这不显眼,可那打眼一瞧的玉扳指,腰上坠着的玉佩,还有那精致的驱蚊香包,不管是绣娘赶工,还是家里夫人费心绣的,就是那丝线也是要价不菲,浑身不曾穿金戴银,却能看出身价不菲。
这种人,就是真有事要自己帮忙,怕是也不该如此“送上门来”。
虽然在兄长和爹爹他们眼里,自己对金钱玉器研究不深,但那怎么可能呢。
就像曾经如兰讲的,要攀高枝,怎能不生一双贼眼。
在父亲和兄长面前,自己不过是做个讨人怜的小姑娘,精通诗书,不屑于研究这些金器俗物,就是有喜欢的首饰,看重的也只是那设计图样,而非其中价值,把自己一副肮脏心肠藏在了高洁的表象下。
——今日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