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坏吗？”外面阳光正好，墨兰却来不及和赵祯享受这春日暖阳，哪怕心里清楚不该和赵祯讨论这些过于深沉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为什么这么想？”赵祯抱着躺在他膝上的墨兰，声音真的带点疑惑，慢条斯理的将她没梳好的发丝往耳后别去。
赵祯看过的恶人很多，墨兰心眼大概算不上好，比起旁人还多几分自私，但却还算不上恶人，更像个张牙舞爪的螃蟹，但盛墨兰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她做人或许和贤良淑德没干系，但赵祯偏爱，也不认为墨兰有那么坏。
万氏挑衅在先，墨兰也不过言辞间奚笑罢了，比起万氏把那春舸当做手中刀的果决，赵祯倒还觉得墨兰过于避让了，若是她心中委屈，一个万氏给她出气也未尝不可，偏偏她却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品格不好了。
难不成女子只能柔声细语、关爱众生吗？那根本不是人，该是庙上的菩萨了。
赵祯身处宫廷，便是不算上那些宫妃的凌厉手段，只是太监宫女之间的争斗就算得上残酷，更不要说官府案卷上那些犯人，为自己而争，何错之有呢？端看手段高低而已。
赵祯虽是皇帝，也不敢说自己时时刻刻公正，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难道旁人想，赵祯就要把皇位拱手相让吗？自己亲手安排了叔父流放，暗示手下人除尽那些逆反之人，其中不乏有无辜受牵连的，但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赵祯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
而和自己的冰冷心肠相比，一个不过言语呛声了自己敌人的墨兰，甚至还感到不安疑惑的墨兰显然算不上坏。
“我只是……算了，没什么。”墨兰靠在他的膝盖上，那种奇怪的被纵容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不禁比较，若是梁晗，必然是希望自己端和善良，那些妇人之间的争辩嘈杂大概会坏了自己在梁晗心中的形象，就像阿娘从不在爹爹面前说些败坏形容之事，在这点上，阿娘实在没有王大娘子自由，至少她还能不做伪装的和爹爹呛声几句。
但墨兰突然发现，自己还需要在梁晗面前温柔体贴，但在赵祯，这个把自己围的密不透风、只能看见他眼线的男人面前，却是装无可装，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出尘大方的人。
感受到墨兰的又一次逃避，赵祯也不逼她多言，只是俯下身亲亲她的侧脸。
“想吃鱼了……”
“那池子里似乎只有锦鲤……”赵祯思索了一下，也想不起来锦鲤到底可不可以吃。
“还早呢，我来时见到路边有一大片河，你陪我去，咱们钓鱼去好不好？”墨兰坐起来缩在他怀里，还是顺其自然吧，过得快活就好，至于未来，还远得很呢。
“好。”看她故作蛮横的皱眉威逼，赵祯又如何能拒绝呢，左不过是和那些下人一般，被她逗弄取笑一回而已，若她高兴，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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