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
画面里他们还是他们，思想和行为都别无二致，但唯独没有那个阿念，让他们像在看自己，却又是像在看别人的人生。
*
【相柳最后自然不能动阿念，也不会动。】
【玟小六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阿念是皓翎的王姬，杀了她，便是与皓翎为敌。】
【辰荣残军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
【但是……】
【相柳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战利品，毛球徜徉在其中，欢快地吃着什么，他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另一边，阿念在抱着玱玹大哭，在为她逝去的众多宝贝哭泣，哭的很可怜。】
一乐一悲的场景，鲜明的对比。
“……”
底下小声嘀咕，无一不是在控诉相柳的过分，抢小姑娘的东西，更坐实了他的“穷”。
就连身旁的义父都愧疚地拍了拍他的肩。
“相柳，这些年，苦了你了，但你这事，啧，哎，也不能那么干啊。”
相柳……
是他干的吗？他们就说！
【玱玹拍着阿念的背，轻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那些东西哥哥再送你，人没事就好。”】
【但最终，阿念没听，她带着身边的侍女海棠，趁夜又偷偷去找了相柳。】
“小王姬怎么能独自去找相柳呢！”
“就是，相柳多残暴危险……”
不过，再多抱怨担忧的话，都湮灭在相柳冷嗖嗖的一眼之下。
呵，他们才不是怂，只是现在受制于人，而且灵力又被封，所以暂避其锋芒！
待找到机会，他们定会……
*
【夜黑风高的树林，阿念和海棠时进时退，七拐八拐，狗狗祟祟。】
【海棠想把阿念劝回去，结果，反被阿念半忽悠半威胁地说服，犹豫的眼神坚定了。】
【走到白日被绑架的地儿，阿念忽然停住，“海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树林这么大，山头这么宽，那条大蛇如果变小，随便猫在哪儿，我们该怎么找？”】
【海棠：“……对啊，那怎么办？”】
黑漆漆的树林，两个彩色的小姑娘，望着对方，彼此的眼里都是茫然。
“……噗嗤！”
观影空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偷笑声。
皓翎玖瑶小小年纪已经十分稳重，协助皓翎少昊处理奏折，几乎没有这样“可爱”的时候。
【最后，她们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干脆直接喊，但为了不暴露来找相柳，她们竟然……】
【阿念张口就来，“蛇窝！上好的蛇窝，金灿灿，银锃锃，过了这座山，就没这个窝了！”】
【海棠愣了一下，赶紧跟上，“蛇窝！舒服的蛇窝！再不来就没了啊！”】
【寂静的夜里，响起两个女孩此起彼伏的喊声。】
相柳……
相柳脸色阴沉，却又不止该冲谁发，身旁的义父在笑，好多人都在笑。
蓐收眉眼弯弯。
蓐收小王姬这是拿蛇窝当暗号使呢，相柳肯定能听懂的，对吧。
皓翎玖瑶忙不迭搭上，面向屏幕时温和，看向相柳时，又变了一副表情。
皓翎玖瑶这是自然了，蓐收表哥，相柳可是智计无双的辰荣军师，这么简约的暗号，肯定难不倒他。
相柳冰冷的赤色竖瞳扫向皓翎玖瑶和蓐收，两人皆是不退不避，反而笑得更诚挚。
乍一看，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叫人讨厌！
相柳冷哼一声，扭过头，继续盯着光幕，就当眼不见心不烦。
【黑漆漆的夜里，踩着白雕出现的白衣服，格外显眼。相柳一落地，就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句，眼神似是闪烁着红光。】
【“闭嘴！”】
【海棠当即把阿念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相柳，身后的小姑娘，默默探出个头。】
【“九命相柳，我想让你把我的东西还我，我只要三件，不对，四件，我可以用万年冰髓跟你换。
我，我可是皓翎，特别重要的人物，你要是敢动我，皓翎王不会放过你的。”】
【相柳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全交代出去了，又敢又怂的，相柳被逗笑了。】
光幕中的相柳被逗笑了，观影空间的相柳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皓翎玖瑶阿念真可爱。
皓翎玖瑶嘴边噙着一丝温柔的笑，虽然她从未见过她，但光幕说这是她妹妹。
许是代入了进去，再看阿念时，眼神不自觉慈爱起来，无论阿念做什么，都觉得她娇憨可爱。
万年冰髓说拿就能拿，她一定生活得很好。
【阿念成功用万年冰髓换回了自己的几件东西，还跟捡了便宜似的，欢欢喜喜地往回跳。】
【相柳就看着她一蹦一跳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随即又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真蠢。”】
光幕外的相柳亦不屑冷笑。
相柳蠢货！
无论光幕内还是光幕外，相柳的反应甚至表情都如出一辙，竟叫人短暂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皓翎玖瑶黑了脸，恶狠狠地瞪他。
皓翎玖瑶堂堂大妖去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辰荣军师倒也不嫌害臊，还是说你们辰荣军都这副强盗做派！
相柳你想死？！
相柳手中凝结妖力，双瞳紧紧锁定玖瑶，好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下一刻就要攻击。
但这架当然是打不成的。
蓐收挡住了玖瑶，洪江拉住了相柳。
“行了，都太平点吧，好好观影！”
他们不明白这奇怪的空间，为什么要播放一个他们没见过，甚至可能并不存在的一个人的人生。
或许好好看完，就能从中找到答案。
而且从蛛丝马迹中，可以分析出，除了皓翎王姬的情况，其余与现实差别并不大。
玱玹死死盯着，按照光幕所说，他会去清水镇拉拢相柳，就是不知道，最后成功了没有。
【“小姐，这样的事太危险了，以后小姐想要什么，海棠去买，不能再这样以身涉险了。”】
【海棠忧心忡忡，皱成了小苦瓜。】
皓翎众人默默点头，可不是咋的，太危险了。
【阿念清点着自己“救”出来的宝贝，亮晶晶的眼神望向海棠，带着一丝丝讨饶。】
【“好海棠，我下次肯定不这样了，但也不是什么宝贝都值得我用万年冰髓去换的嘛。”】
【阿念仰着头，像只斗胜的公鸡，向海棠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
【“这是父王送的发钗，祝贺我的成年礼，这是母妃送的荷包，上面还有母亲的画呢。
这是那个臭蓐收送的匕首，要是弄丢了，他肯定又要念叨我，这是玱玹哥哥送的耳坠，我可是趁着相柳不注意，好不容易顺回来的。
当然，还有好海棠送我的手链，我可是一直贴身戴着的。”】
【海棠被哄得脸颊泛红，“知道了，那王姬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就要被轩公子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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