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最后一个注意事项，小组队员都离开了张艺兴的实验室。
边伯贤也去警局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
李知恩攥着消毒湿巾的手指微微发白，反复擦拭着吴世勋枕边的监护仪，金属外壳在她掌心沁出凉意。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昏迷者苍白的面容被顶灯镀上层朦胧光晕，连睫毛颤动的幅度都数得清——可惜那只是气流拂过带来的错觉。
张艺兴知恩，你跟李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张艺兴整理完实验的东西，他的声音突然打破死寂。李知恩手中的湿巾“啪嗒”掉在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发梢垂落挡住泛红的眼眶，耳尖却在瞬间烧得滚烫。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压抑的哽咽，在监护仪持续的蜂鸣里发酵。
李知恩艺兴，爸爸他...
喉间像卡着片碎玻璃，每吐出个字都割得生疼。李知恩攥紧衣角，指节泛出青白，泪珠砸在防护服褶皱里晕开深色痕迹
李知恩他不要我了，因为我杀了李智浩...
话音未落，滚烫的泪水已经决堤，沾湿了张艺兴递来的纸巾，洇出大片斑驳。
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背上，带着体温的摩挲从肩胛骨蔓延开来。张艺兴垂眸望着蜷缩在怀里的身影，睫毛扫过她发顶
张艺兴知恩，不怪你
他顿了顿，声音里裹着叹息
张艺兴李智浩变成丧尸伤人在所难免，换做其他人都会那样选择的，这不是你的错
窗外的风发出呜咽，监护仪的绿光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映得李知恩颤抖的肩膀仿佛深秋将坠的枯叶。
张艺兴突然压低声音，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边缘
张艺兴知恩，边伯贤这几天怪怪的
金属杯身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李知恩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垂落的发丝将她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监护仪的绿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沉默如同涨潮的海水，漫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不知过了多久，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李知恩我知道，因为我拒绝他的表白了
张艺兴什么？
张艺兴霍然起身，金属折叠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惊飞了窗外枝头的麻雀。他死死盯着李知恩低垂的眉眼，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了下口水
张艺兴你的意思是说他喜欢你？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剥落的漆面，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仿佛听到了最荒诞的天方夜谭。
李知恩垂眸转动着手上的银色戒指，金属戒圈在指间划出冰凉的弧度。她忽然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李知恩很荒谬吧？
语气里裹着嘲讽的意味，像是在嘲笑这段突兀的感情
李知恩毕竟我们认识不到一年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监护仪的按键，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窗外的风卷起枯叶拍打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李知恩我总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警觉的沙哑
李知恩但是我找不到证据
她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困惑与戒备。
张艺兴长舒一口气，重新跌坐回椅子上，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抬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
张艺兴我和你们朴队长都以为你不知道呢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桌面上画出蜿蜒的水痕
张艺兴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伤心
他垂眸避开李知恩探究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里混着复杂的叹息
张艺兴他的行为很多疑点，当时你们朴队长还试探过他，不过他藏的很深，试探不出来什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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