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小玉带着三人来到一人烟稀少处,待三人反应过来,刘县尉率先跪地向二人表示感谢,二人赶紧将刘县尉扶起,说“刘将军宁愿自己身死,都不愿伤害百姓,如此大仁大义,换了任何人,都要倾囊相助。”沉香小玉边说边打量着刘县尉的长相,这刘县尉长的挺拔,相貌也不差,但不知为何,整个半边脸都被面具遮挡着。
听到“将军”二字,刘县尉皱了下眉,奇怪的说“在下只是一名县尉,不知这将军二字,从何说起?”
沉香小玉二人对视了下,小玉问“阁下难道不是刘知远刘将军?”
刘县尉一听,迟疑一下,恍然大悟的大笑起来,然后在二人懵逼的目光下回道“看来二位恩公是误会了,在下虽也姓刘,但却名暠(hao),并非是那刘知远刘将军。不过在下听说,刘将军到了雪城,没做几天县尉就死了。”
“刘将军死了?”沉香小玉脱口而出,二人兜兜转转千里迢迢来到这雪城,难道要白忙活一场?
“不错,刘将军做县尉的第二天,契丹便大举来侵,虽以全城之力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被契丹攻破,刘将军深知愧对雪城百姓,便在城破那天投江自尽了。”刘暠回道。
沉香小玉二人一阵失神,无不为刘知远的结局而惋惜,求刘知远解围天龙山的计划泡汤了,二人这下只好先决定回到天龙山再另想办法。不料刘暠却以报恩为由,说什么都不让二人走,非要让二人到府上过夜,二人执拗不过,便恭敬不如从命。
晚间,到了府上,饭毕,众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沉香却是不习惯府中的房屋,他倒是觉得和小玉一起住在同一间客栈,或是依偎在那屋檐下更自在一些。
“唉”沉香走出屋门,看了看小玉房间,心想小玉伤势还没完全好,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不要去打扰她。就在这时,小玉也从自己屋中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沉香,惊讶的问“沉香?你怎么也出来了?”
“额……小玉,你伤势还不稳定,别老是熬夜,要多休息知道吗?”沉香关心的说。
“嗯……沉香,我睡不着,我怕打扰你,就想自己出来转转。”小玉乖巧的回应。
二人还想说什么,但几乎同时看见,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白衣少年坐在石凳上,再仔细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承祐,只见刘承祐不知从怀中拿出个什么东西,呆呆看着,不过一会儿,刘承祐“唉”了一声,又将那东西放入怀中,而后起身向刘暠房间走去。
“原来刘公子还没睡呢,既然咱俩都睡不着,不妨就去向他辞行吧。”两个人一个说话一个点头,便紧跟刘承祐而去。
刘暠在房间内正盯着一个女子画像发呆,突听见谁推门而入的声音,赶忙将画像藏进怀里,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刘承祐。
“承祐,怎么回事?进来也不敲门。”刘暠责怪道。
“又在想娘了?”刘承祐看了看还没完全藏起来的画像。
似乎被说到痛处,刘暠的表情有些痛苦,无奈的说“想又怎么样,国仇未报,何以为家?”
“父亲,您已经忍了八年了,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刘承祐突然语气变得颤抖。
“承祐,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慎重,你让为父再想想吧。”刘暠犹豫的说。
听了这话,刘承祐趁刘暠不注意,上前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女子画像,将其平摊在桌子上,说“当初您弃娘而去,投奔李嗣源帐下,无非是想做一番大事业,孩儿虽日夜思娘,但也毫无怨言。后来契丹入侵中原,您为保存实力假死投江,也不可谓不高明。可现在呢,契丹与汉人攻守异形,在中原烧杀抢虐的好日子到头了,汉人已经站稳脚跟,绝地反扑,再加上契丹水土不服,各州县之间契丹已经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也只敢在这边界撒野。就连那耶律德光也在逃回契丹的路上途径杀胡林暴毙而亡,尸体被那些可笑的大臣腌制成了干尸活死人。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待的不就是这建功立业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吗?以父亲您的声望,只要在此时振臂一呼,定能一鼓作气光复中原,父亲,您可千万别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啊!为了国事,您无法与母亲相认,您与母亲已经分离了十六年,到底还想要分离多久?我们是时候告诉世人,你不是什么县尉刘暠,而是那九州安抚使刘知远!”
刘承祐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只是在打开屋门时,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沉香小玉。“二位恩公……你……你们这是?”刘承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沉香小玉也一脸尴尬,但事情已经发生,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将天龙山发生的一系列事告诉了刘知远,并说“刘将军,天龙山有难,还望刘将军相助!。”
刘知远见身份已然暴露,索性就把脸上的面具去了下来,只见被面具挡着的半边脸,已经是体无完肤。当年刘知远跳江之后从下游游出,造成死亡的假象,事后,他以刘暠身份重生,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他亲手烫伤了自己的半边脸,并戴上面具。
刘知远没有急于给沉香答复,也知道沉香小玉不是普通人,他看着桌上的女子画像,轻轻的说“我想了三娘十六年,为了不连累她,我从来都没有找过她,后来我成了刘暠,就更没办法找她,现在我决定要做回刘知远,我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只是不知她是否还在人世,更不知她身在何处,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刘知远言外之意很明显,想要他救援天龙山,就必须先帮他找到李三娘。
沉香小玉二人自然知道刘知远话里的意思,对他的痴情相当敬佩,上前开门见山道“刘将军可有三娘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