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下子散开一片,丁程鑫赶忙松开和马嘉祺相握的手,他看个熟悉的妇人正被人搀扶着朝他走来,她哭得蜷着身子,连站都站不直。
丁程鑫定睛仔细打量着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白老师的母亲。
“阿姨,这位就是您要找的。”搀扶着妇人的那人指了指丁程鑫,她抬起哭花成一片的脸看了看,随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抓住丁程鑫的手。
“程鑫……是你……真的是你···…”
“阿姨,是我,您小心身子,先别激动。”丁程鑫见她哭得有些的不赶忙扶住了她。
他小时候在白老师手下训练,经常会见到白老师的母亲。一是数年近去了,她的脸上也全是岁月的痕迹。
她哭着抓着丁程鑫的手,手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眼泪渗着丁程鑫的皮肤刺痛着他的每个毛孔。
“程鑫啊,那个杀人犯……现在是你在抓是吗……”
——杀人犯?
是指……马sir吗?
丁程鑫听到这个字眼,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僵硬,他看着眼前人哭得不成人样,心里却五味杂陈。他知道马嘉祺现在就站在身后,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马嘉祺眼里的无奈。
“程鑫,你一定要抓住他……你老师他还那么年轻……那个杀人犯怎么做得出…我……”阿姨哭得越发激动,几乎快要跪在了地上。丁程鑫全身僵硬地愣在了原地,他想去扶可手脚却不听使唤。一直在身边的便衣及时扶住了她,救场般地开口劝着:
“阿姨你别激动,丁长官是上面特派下来的,他一定会抓住他的。”
不。
不是的。
他不是杀人凶手。
心里对真相再清楚不过的丁程鑫安慰不了她,他像全身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他看着眼前的妇人控制不住地啼哭,看着她无数次的差点喘不上气,可同样在这压抑环境里快要室息的还有丁程鑫。
——丁程鑫,你动一动啊!你哪怕说个谎话安慰一下啊!
内心的纠结就像是恶魔的一只利爪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他像是失了声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的求救。
他该说什么?
丁程鑫的大脑内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此时身后突然有人安慰一般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马嘉祺从他的身后一下子挤到了他面前,冷静地在他的身前蹲下。他体贴地向夫人递过纸巾,与另一位便衣配合着拍着夫人的背,帮她缓着呼吸。
“阿姨,您节哀,您的身体要紧,那个杀人犯早晚会被抓住的。”
——不是的,真正的杀人犯已经死了。
“我要他……要他给我儿子偿命……”
“是,您放心,他一定会得到严惩的。”
——不是这样的……马嘉祺你不要再说了……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背影,他与别的工作人员一同耐心地平缓着眼前人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那是与他自己毫不相关的话题。丁程鑫努力地凭着深呼吸来维持自己的冷静,可一静下来他就能听到周围小声议论的声音。
他听见有人在说马sir手段毒辣。
他听见有人在说马sir杀人如麻。
他听见有人在说应该将马sir当场击毙。
他甚至听见有人在说,就算是死刑也判得太轻。
那些嘈杂的来自四周围的声响轰然乱起,所有人眼里的刀尖都闪着白光指向着马嘉祺。他被不认可,他被质疑,他被睡骂,他被那些毫不知情的人恨到了骨子里面,可他还在耐心地做着他手上的事情。
他不是听不见,他是无从解释。
在那么大的一个大厅里,他们仅相隔不到一米。
他成为了那个被所有人给予希望的救世主,而他却背负着滔天罪名被认为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马嘉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