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马嘉祺一路跟着刘耀文前往丧宴的餐厅，才发现黄明昊是真的善谈。从丁程鑫的业务能力怎么优越，到丁程鑫日常是怎么压榨他的，口中的话题源源不断。马嘉祺一直安静地听着，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过去。

“程鑫哥他平时是很嚣张啦，但该让还得让着他，因为不知道他啥时候就突然敏感了。”两人抵达了宴会现场，刘耀文很快找到了他所熟悉的同事那桌，礼节地给马嘉祺拉了椅子。

“他很敏感？是经历过什么吗？”马嘉祺在刘耀文身边坐下，随口一问。

“也不是说经历了什么，敏感是性格啦，你和他多相处不就知道了。”刘耀文大大咧咧的回答道，他给马嘉祺倒了杯水，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手僵了一下，“不过说到经历过什么……”

意外的语调下沉，立马引起了马嘉祺的注意，他假装自然的从刘耀文的手中接过水壶继续给自己倒着水，静静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说起来，我记得程鑫哥之前一直念念不忘一个人。”

“一个人？”

“好像是曾经救过他，但死了，程鑫哥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想起他。”

——容易想起他吗？

马嘉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眸漆黑而又暗沉，他的表情维持着你看的浅笑，可脑海内的画面已经迅速切换到了他们刚相识的那个晚上。

他记得那晚，丁程鑫一个人落寞地待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像是失了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便睡着了。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眼泪沾满了他整张脸。

他不会忘记丁程鑫抬眸时那水汽朦胧的眼瞳，那双眼睛里，是他走不进的世界。

马嘉祺曾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丁程鑫的一场噩梦，现在看来，那原来是一场真实发生过的梦，而那场噩梦的主人公，丁程鑫不曾放下过。

呵，那他马嘉祺算什么？

多管闲事还一不小心动了感情的傻白甜？

马嘉祺竭力控制着表情，内心却已经搅成了一团。他安安静静地根着态。之后刘耀文在他耳边说的话他多少都有些听不进去了。

“所以，程鑫今天是不来了吗？”餐桌的另一边提到了丁程鑫的名子。拉回了马嘉祺还在游走的魂，他望了一原发声的人，是一个穿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年轻女子。

女人的声音有些做作，马嘉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不巧碰上她回过来饶有兴致的眼神。

“Tina姐，程鑫哥今天有些私事没法赶来啦，抱歉抱歉。”机灵的及时开口解释，那位叫 Tina贺的女士只能扫头耸了耸肩，不过视线很快转移到了马嘉祺的身上。

马嘉祺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对面毫无遮掩投来的炙热视线让他不得不警惕。

“那么，这位面生的帅哥是谁呢？”意料之中的提问，马嘉祺从自己的世界抬起头来，公式化的浅笑着回应着对方。

“你好，我叫马嘉祺，是丁程鑫的朋友，今天是代替他来的。”

“哦～程鑫的朋友啊……”Tina贺语气轻佻，眼底飞速闪过一道不明的光。她单手轻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马嘉祺毫无感情的眼睛。

马嘉祺与她对视了几秒便垂下头假装害羞地笑了一下，他用余光瞥了眼刘耀文的反应，只见他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场试探以马嘉祺不再回话为结局戛然而止，餐桌上的其他人很快也开始了正常的交谈。马嘉祺心不在焉地夹着菜，他全身的毛孔都在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这场丧宴，处处都压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对面的Tina贺礼貌地对着周围的人微微欠身，她笑着看了一眼马嘉祺后，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大步离开。马嘉祺握紧了茶杯，眼底闪过一片复杂的神色。

“马哥，怎么啦？”坐在马嘉祺身边的刘耀文第一时间发现了马嘉祺下意识流露出的小动作，马嘉祺微微摇了摇头，表现得很自然。

“没事，隔壁桌的烟味有点大，我有点不习惯，想出去透个气。”见马嘉祺有些为难的样子，刘耀文丝毫没有质疑马嘉祺的话，他担忧地看了眼马嘉祺微皱的眉头，没有啥心眼的他立刻心软了：“不舒服的话就快去吧，这里还有我呢。”

“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