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漫过窗台时,虞嘉洋正在给宋亚轩的速写本画封面。少年不知从哪翻出支金色马克笔,非要他在封面上画两只交颈的天鹅,笔尖划过纸面时,宋亚轩的下巴就搁在他膝头,呼吸带着刚切好的西瓜香。
“左边那只要像你,”宋亚轩突然伸手,指尖点在天鹅的脖颈处,“脖子弯一点,凶巴巴的。”
虞嘉洋笔尖一顿,在天鹅头顶添了撮炸开的绒毛:“那这只就是你,毛躁得像没睡醒。”
宋亚轩笑着去抢马克笔,两人在地毯上滚作一团,速写本被压在身下,染上几处西瓜汁的淡红。窗外的阳光穿过玉兰叶隙,在他们交叠的手臂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七月的演唱会定在海边城市。宋亚轩彩排到深夜,虞嘉洋就抱着画板坐在舞台侧面,看他在聚光灯下反复调整动作。汗水浸透的T恤贴在少年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脊椎线,鞠躬时发梢的水珠甩落在地,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休息会儿。”虞嘉洋递过冰镇的电解质水,瓶盖已经拧松了。宋亚轩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末了突然凑过来,用带着水汽的额头蹭他的脸颊:“洋哥,你看第三段舞蹈是不是有点怪?”
舞台大屏回放着刚才的片段,宋亚轩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这里转体应该再快半拍,可我总怕站不稳。”
虞嘉洋盯着屏幕里那个旋转的身影,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练习室,少年也是这样红着眼眶问他“是不是跳得很差劲”。他伸手按住宋亚轩的肩膀,指尖触到肌肉的紧绷:“试试往左边偏两寸,用腰腹发力。”
重新彩排时,虞嘉洋站在台下最前排。当宋亚轩完成那个干净利落的转体,落地时稳稳看向他的方向,眼里的亮光是聚光灯都盖不住的。退场时少年冲过来,带着一身舞台的热气把他抱住,耳返还挂在耳边,电流声滋滋地响:“洋哥你太厉害了!”
演唱会当天的后台像个热闹的蜂巢。队友们围着虞嘉洋看他新画的应援扇,扇面上是六个卡通小人,穿着同款演出服,宋亚轩那个被画成了吐舌头的小狗模样。“偏心啊洋哥!”陈沐假装抱怨,却被宋亚轩一把抢过扇子:“我男朋友画的,就给我看。”
粉丝送的应援礼包堆了半面墙,宋亚轩拆开一个,里面是盒手工饼干,形状是两只手牵手的小狗。他塞了一块进虞嘉洋嘴里,自己咬着另一块含糊道:“你看,她们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夜幕降临时,场馆里的荧光棒汇成星海。虞嘉洋坐在嘉宾席第一排,看着宋亚轩穿着银色亮片装站在舞台中央,歌声穿过音响震得他心口发麻。唱到那首《夏夜》时,少年突然走下延伸台,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停下,目光穿过沸腾的人群落在他脸上。
“晚风偷走的秘密,藏在你眼底……”
尾音消散时,宋亚轩对着他的方向比了个口型,和上次直播时一样。虞嘉洋的手指攥紧了应援扇,扇骨硌得掌心发麻,却觉得眼眶比海风还要烫。
庆功宴在海边的民宿举行。宋亚轩被灌了几杯啤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非要拉着虞嘉洋去沙滩散步。潮水漫过脚踝时,少年突然蹲下身,在湿软的沙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心,把两人的脚印圈在里面:“这样就跑不掉了。”
海浪涌上来,很快冲掉了沙画的边缘。宋亚轩却不急,又用手指描了一遍:“浪冲一次我画一次,直到它冲不掉为止。”
虞嘉洋看着他被海水打湿的裤脚,突然想起画展上那幅《追光》。原来有些痕迹不用刻在画布上,也能像潮汐一样,在心里反复涨落。
八月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虞嘉洋去接宋亚轩下班,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躲雨时,撞见了那个很久没见的经纪人。张哥看着他们共撑的一把伞,伞沿的水珠滴在虞嘉洋的白T恤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亚轩最近状态很好,”他突然开口,语气比上次柔和了许多,“上个月的杂志销量破了纪录。”
宋亚轩把伞往虞嘉洋那边倾斜了些:“张哥,我想下个月休个假。”
“想去哪?”张哥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里的银戒指被雨水洗得发亮。
“去山里。”虞嘉洋接话时,宋亚轩正好看向他,眼里的笑意像雨后天晴的光,“他说想画星空。”
进山时租了辆越野车,后备箱塞满了画板和帐篷。宋亚轩非要坐在副驾,却在盘山路上晕得脸色发白,靠在虞嘉洋肩上哼哼唧唧:“早知道坐后面了。”
“谁让你抢副驾。”虞嘉洋腾出一只手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稳稳把着方向盘,“睡会儿,到了叫你。”
醒来时车停在溪边,宋亚轩的帆布鞋沾着草叶,正蹲在石头上看鱼。阳光透过树冠洒在他背上,像落了层金粉,听到动静回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片碎叶:“洋哥你看,有小金鱼!”
晚上搭帐篷时闹了笑话。宋亚轩把支架装反了三次,最后蹲在地上耍赖:“我不装了,洋哥你一个人来。”
虞嘉洋笑着把他拉起来,让他举着露营灯照明。暖黄的光圈里,少年的手指在绳结上笨拙地帮忙,呼吸里带着烤肠的焦香。当帐篷终于立起来时,宋亚轩突然扑进他怀里,在帆布的噼啪声里说:“这样就像我们的小家了。”
深夜的山顶能看到银河。宋亚轩裹着毯子靠在他肩上,手里的画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虞嘉洋凑过去看,画的是两个依偎的小人,头顶是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着“洋哥说星星不会掉下来”。
“你看那颗最亮的。”虞嘉洋指着夜空,“像不像你戒指上的光?”
宋亚轩把戒指凑到眼前,银面反射着星光:“那这颗就是你,我们永远都这么亮。”
风穿过松林,带着松针的清香。虞嘉洋想起很多年前的练习室,少年也是这样仰着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现在的星光还要烫。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变过,就像潮汐会记得沙滩,星光会记得夜空,他会记得宋亚轩。
下山时在镇上买了串风铃,挂在车窗上叮咚作响。宋亚轩把那张星空速写小心翼翼地收进画夹,又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星星:“给你的,昨晚折的。”
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彩光,里面的星星歪歪扭扭,却被捏得格外紧实。虞嘉洋把它放进钱包夹层,那里还躺着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和宋亚轩画的小狗钥匙扣的草图。
回到家时,信箱里塞满了画展的感谢信。宋亚轩拆信时突然“咦”了一声,抽出张印着《追光》的明信片,背面是个小姑娘的字迹:“谢谢虞老师的画,让我相信喜欢是能被看见的光。”
虞嘉洋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客厅的落地窗映着两人的影子,窗外的玉兰已经结了青果,风铃的声音从阳台飘进来,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画完这组星空,我们去看海吧。”宋亚轩转过身,手指划过他的眉骨,“就我们两个,不带画板。”
“好。”虞嘉洋吻了吻他的指尖,那里还留着颜料的淡香。
夏末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摊开的速写本上。最新一页画着辆颠簸的越野车,车顶的行李架上绑着帐篷,车窗外是流淌的银河。旁边用金色马克笔写着:“夏天快结束了,但我们的故事还很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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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滋润了这小生活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