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尘受了伤,是刚从宫门那边逃出来的,她几乎半条命都差点丢在了那里,不,准确来说是第三次差点把命丢了只为了屏风后面的那个男人。第一次是第一世献祭,第二次是放血阵扰宫门内乱,第三次就为了帮他了结去灭茗雾姬的口,因为茗雾姬知道他们太多的事情了。
只可惜,她也是跟着重生了一次,拿的还是同样的剧本,没有阻止宫唤羽的野心。
“事情都办妥了?”
“嗯”。
“你受伤了?严重吗?”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可是在她的视角听来听的已经足够多,所以以至于她想要找寻出更多温暖也不得。
“劳公子担心,奴家还受得住”。
“那就好”。
对面人最后这么说了一句又开口说起自己的谋划。
“茗雾姬解决完之后,宫门就只剩下宫尚角和宫子羽两个党派争势力,只要他们保持敌对关系,我们就可以在最后趁机夺取无量流火的秘密,坐收渔翁之利”。
“公子……”
这样的话,这样的宏图阿尘也听了很多遍,甚至她跟着时间再来一遍还是在阻止他和协助他选了和他再来一次这样的“假死计划”,可是两个人站在两方,只有昏暗处的姑娘身影明白,最后,他会什么也得不到,即使再来一次。即使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去改变,还是违逆不了天命半点。
“怎么了?”
“奴家,奴家是想说,这次任务我被人看见了”。
“谁?”
“上官浅,她最后出现在了茗雾姬的房间里,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离去的背影,只是我没有办法再把她也解决掉,如果宫门一时间死了两个人,一定会彻查不利于我们后面做事”。
“嗯,没事,他们都还在纠结「无名」这么多年是谁,让他们查和怀疑”。
……

我和远徵就蹲在房梁上一动也不敢动,里面人的对话让我们惊讶同时望向那个根本看不清的身影,听着他的声音,我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可是正因为猜出了却更加不敢相信。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原来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全都被“宫唤羽”这个外人眼中庄重严谨的少主摆了一道。
我说那个阿尘身上的暗纹怎么那么熟悉,那一夜的地牢,第一个出现审判郑南衣的人就是宫唤羽,宫子羽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权衡的棋子,真是演的好的兄弟情深。
我一时间又想起很多,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下宫子羽为他死去的兄长哭红的眼睛。
不值得。
真是不值得。
他是假死的,那执刃又是怎么死的?
视角瓦片底下的篝火被人泼了一盏茶进去,里面的人缓缓走出来,正是宫唤羽,他俯视着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尘,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
可是他不能心软,心软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和自己说,看了很久,也只是撩了一下手指。
“坐着说话吧”。
“是”。
“阿尘,这些不能出去的日子,我总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咱们真的是长大了,尤其是你,变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