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武举人林捷成

（一）沧海桑田

泉州市泉港区界山镇岭头村自古以来是个尚武村庄，历代武人辈出。单在清朝就出了二位武举人，一位总兵，一位武僧。(总兵燕青，武僧高参，本人曾撰文细述过)。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岭头村位于湄洲湾南岸，梨山是该村母亲山，梨山旁有一座姐妹山，此山不算高，但有一块巨石矗立于山巅，巨石下有一块桌面大的平石。明朝时，正德皇帝下江南，因贪玩秀色，与护卫错位，暮色中单人仓促进入山麓之中。被老虎察觉而追逐，惊慌中躲身于巨石下，终于逃过这一劫。他回京后，这座山，这块石，那块平石也因正德皇帝的到过则名了，从此身价百倍，千倍地升值了，这山改号为万岁山，巨石为龙石，平石因正德的暂息也改为龙床了。

这万岁山前原有一片斜坡地，再前面就是湄洲湾海的一角了。历经岁月的沧桑，流沙的冲积，地壳的变迁，人工的作为，这片海终于升高为桑田了。一日，一位风水先生从此路过，看了这山，看了这地，指着这片一马平川的原野说：＂这是一片宜居福地，这个地方会出富户，会出武官。＂并预言：＂岭头这个村落，人丁每增加一千，海水会后退一里，让地与人"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风水先生的慧眼，现今岭头人众已升至八千，海水真的后退八里。听风水先生这么一说，从岭头各角落迁来移民，在此盖房，耕耘，生息，逐渐形成一个新村落，新村背靠万岁山，面对平洋，就命名为浮洋。历史的进步，岁月的前移，浮洋真的出了不少富户，并多人出仕当了武官。盖起了不少过去堪称豪门富户才有的双落五开间的大厝。如像名扬十里八乡的涂岭浮浪桥三座五开间的大厝。浮洋竟有七座，是浮浪桥的二倍还多。说到浮洋的富。举个例：二十一世纪第八个年头，浮洋一户在修缮古大厝时竞挖出二十多斤鸦片。说到富，不能不提这个村落自20世纪90年代至今，陆续盖起了七十多座钢筋水泥结构的洋楼。但这里的人们生活低调，从不露富，也不炫富，也不斗富。因为他们知道，一露，一炫，一斗，就会有人想偷你，有人想抢你，有人想算计你。再说，他们也不是富的不耐烦了。这里的富，是地理条件的优越?还是风水先生预言的灵验?我无暇去辨析，让后人去评说吧!我要言归正文，写这里的又一位传奇人物——武举人林捷成。

(二)少年捷成

武举人捷成姓林(1834——1892)，出生于浮洋的一门富户人家，出生时，他个头比别人高，声音比别人亮，力气比别人大，十足是个学武之才。尚武的乡风，习武的环境，耳濡目染了小捷成，五岁时，他就跟在大人背后比比划划，到十一岁时，他已师承过爷辈，父辈，兄辈的指点，学了可谓是大杂烩的武功。看了小捷成的花拳腿的演示，爷爷及父亲懵了，这哪是武功，简直是演戏，他们觉得，与其让他这么练下去，成为好看不中用的摆设，不如不练，当即，他们联合几门大户，商议决定聘请老师执教，学文习武，做到文武兼修，使其日后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三)延师执教

经人举荐，择定聘请仙游朱寨坑内朱焕章先生为师。朱先生年纪四十有加，精于古文旷典，武功韬略，长于赋诗作对。文章练达。朱先生为人谦恭，教授严谨，执教倡导务实，不墨守成规，曾教授过多个弟子，皆有造诣，是个为师之才。朱先生看了捷成的文学武学功底，建议小捷成在学文学武的同时，侧重学武，这与主人之见不谋而合。朱先生白日授文，早晚授武，严谨的治学，正规的执教，使小捷成的文武兼修有了长足的进展，进而，朱先生据小捷成的身材及兴趣，选择大刀为主兵器，主攻大刀功艺。

循序渐进：朱先生教导有方，他注重功底的训练，循序渐进，不急于求成。随着岁月的前移，捷成身材的增高，功底的增强，大刀重量由10、40、60、80、100、120逐渐加码。最后捷成竟能舞动120斤重大刀，达到箭矢不进，刀枪不入程度。砍、劈、架、挡、防、拖、招、数面面俱到，日臻顶峰。

挑灯夜射：浮洋村落面前有座宫庙，庙旁有一株大榕树，一条溪圳绕庙流过，溪岸是一条大道，形成一个疾马射箭的天然场所，每当夜幕垂临，捷成的家人即点灯悬挂于树梢顶，捷成骑在骏马上，在朱先生的指点下，来回驰奔，训马射箭，人们看到，无论是在疾风暴雨里或在酷暑严寒中，他累月不息，常年未停，功夫不负有心人，汗水换来硕果，捷成终于练就了百步穿杨之技。

师生趣对：朱先生授徒不守旧规，喜用即时即景即兴训练学生的临场应变能力。一日上午授课，日临书堂，朱先生触景词成，脱口出上联：‘日里温书，书摊案头，笔落诗成’。要捷成对下联，捷成略一寻思，忽忆昨夜所为，成诗在胸，即答道：'月下点灯，灯悬树梢，箭发笼坠'。又一日，捷成的五叔完婚，新娘子入门，点灯挂彩，宾客盈门，满屋生辉，一门喜庆，朱先生即景念到："祥云生紫户，眼前平洋乃浮洋＂。小捷成历经恩师几年来的训导，已略知人生的艰辛，随口应出下联＂瑞带绕朱轩，身后漫途即仕途＂。再一日，师徒冬日午后登万岁山，置身山巅，万物尽收眼底，朱先生感慨万分，面向爱徒出了上联道：＂置身须向极高处＂。捷成心知肚明，深知老师对自己的厚望，用心良苦，即答下联：＂策马勿忘扬长鞭＂。表明心迹。师徒心照不宣，默默下山。

一日，老师回乡过年后，来家续任，面带忧色，捷成忙问来由。朱先生叹口气道：＂我村俩家族为争一块地，引起纠纷，大打出手，伤了多人，多年未得解决，年内又起风波，双方视为仇敌，我多次劝解无果，唉!我无能啊。＂捷成劝道：＂老师且宽心，以后总会有解决此事的人，我们等待吧。＂由此，捷成心中牢牢记下此件事。

考取秀才：感于朱先生的率心训导，益于捷成的聪慧过人。十七岁的捷成赴县衙孔庙参加童试时，即考中秀才，一门喜庆，师台窃喜，童生雀跃，皆大欢喜。

(四)离家赴考

师承多门：中了秀才后，朱先生感到腹中存货不多，难以续教，建议另请高明，以年老力衰为由辞职回乡，捷成一家挽留再三，并许下终生奉养之愿，无奈人各有志，终留不住朱先生，师徒洒泪相别。朱先生去后，捷成四处寻师访友，会文论武，吟诗作对，切磋拳术，较量武功，博采众家之长，反而使文学，武功上进更快，三年后，二十岁的捷成告别亲人，上福州参加乡试，考取举人，疼子心切的父母安排捷成先坐轿至仙游枫亭，再换马乘坐直达福州。

牝鸡司轿：鸣炮之后，在捷成准备上轿之时，忽然一只母鸡竟栖在轿杠上司啼。牝鸡司啼这在早年是不吉利的预兆，众人慌忙报与主人。话说捷成母亲张氏，出身乡绅门第，书香人家，乃名宦张襄惠族亲。厚重的家族教养使她知书达礼，辅德喻仁，为人一生，嘴说好话，心怀好意，身行好事，脚走好路，很是受人尊重，口碑很好。当听到母鸡啼鸣此事时，脱口说道：＂此是好事，母鸡啼，公鸡声，早报我子一去考头名，来人，端来好酒杯，为我子壮行，愿我子旅途平安，考场顺利。＂一件歹事，经贤惠的母亲一言一行，瞬间化解为好事。喝了母亲递来的壮行酒，在鞭炮和众人喊好声中，捷成脸色由忧转喜欢愉上轿，在书童的伴随下，直至枫亭，换马续行北上。

(五)邂逅王庄

话说福清渔溪镇官道边上，有一村庄叫王家庄，庄主王追贤，养育三子一女，一子为官，在府衙执事，一子习武，在外任偏将，一子经商，女儿王燕娥，待字闺中。王家在当地可算是豪门富户了，他盖了一座豪宅，两旁护厝，前面设牌楼大门，中间形成了一个大院。王财主房宅这样设置是为颐养天年，欢愉天伦，故把这个院命名为怡心院。小姐燕娥年己十八，貌美聪慧，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深得三对兄嫂和父母的疼爱。父母更视为掌上明珠，因未遇所适之人，尚未婚嫁，尽管媒妁拥门，她都拒之门外，她要仿古代才女，自择佳偶，因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不横加做主，因此婚事拖延下来。丫环春桃，长期跟随身边，照看伴读，耳濡目染，懂得词律诗韵。一日，这个鬼精灵献策道：＂小姐，你不如也效古淑女，来一个出对联结缘如何?＂王燕娥一听，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恰在这时，不知院里突发一声响动。怡心院里燕雀惊起群翔，构成一幅绝妙盎然春意图，触动灵感，燕娥随口念道"怡心院，院栖燕，燕飞院未飞"春桃一听，不禁拍手赞道：＂好上联，好上联，那下联呢?＂燕娥一时语塞，对呀！下联如何对呢?但她转口一说：＂傻丫头，你不是要我出于他人对吗?＂这时，家人传来家父口谕，楼下有一富家子弟来相亲，请小姐下楼一会。燕娥略一沉思，楼下家人又来催促。春桃道：＂小姐，不如把上联写于纸上，让来人对下联，对不出要他走人，省的空费时间。＂这又是一个好主意，燕娥道：＂春桃，笔墨伺候。＂燕娥一挥而就，交与春桃。春桃拿上交与老爷，说：＂小姐吩咐，请来者先对上下联，再谈婚事。＂来人是个大老粗，知是无缘，赶忙托故溜之大吉。王庄主也感到爱女这设置妙，既可取才，又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吩咐家人把上联悬挂于大门外。王家小姐以对联招亲之事迅速传开，引来众多观众，也招来众多纨绔子弟之辈，不学无术之流结队前来应对，希冀一博王小姐芳颜。但他们所对不是文不对题，就是既往又俗，不堪入耳，让人贻笑大方，被通通拒之门外。这样，上联悬于大门外一个多月，未遇真才。这日，捷成与书童正好从驿道向此处走来，老远，眼尖的书童指着前面大院向捷成报道：＂公子，你看，前面有一个大院，门口围着多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捷成道：＂我们前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两人紧走慢赶，瞬间到了大门口，捷成看了上联，略一沉思，即道：＂这容易对!这容易对!＂门外众人一看捷成人物轩昂，衣着整齐，彬彬俊雅，料是个人物，其中一老叟上前敲门，喊道：＂门前来了个会对下联的，请开门。＂院内门公一喜，喊道："春桃，门外有人会对下联了，你去报小姐，我开门迎客。＂门公开了门，想不到门内一只黑狗一窜而出，对着捷成主仆俩人和大黄马一阵狂吠，大黄马一惊，撒腿向前一阵狂奔，顿时跑出一里多地。待小姐移步开窗往外探头时，只见远处的捷成人与马已成了点点了，燕娥只得轻叹一声，回房去了，春桃安慰道：＂小姐，看他主仆二人是上福州赶考的，不出十天半月，定会赶回的，我去吩咐门公每日瞪紧点。＂燕娥点点头说：＂那你要吩咐他们白天把狗拴紧点。＂

(六)闽都乡试

二日后，主仆二人经摆渡乌龙江登岸进入福州城，福州号称榕城，省府所在，人杰地灵，八闽武生，汇聚于此，十年苦读，寒暑苦练，为的是在此博取功名，以显祖耀宗，光耀门楣。三天后，乡试正式开始。考试分四考：第一考：考文。即考为武之道，文韬武略，治军抚民，排兵布阵，攻城野战，三十六计，战国略，三国策。这些对熟读兵书，有备而来的捷成来说是轻而易举，略一思维，从容作答，顺利交卷，进入第二考。第二考：考兵器演示。隔一日，众武生云集靠江边的校场，捷成提前进场，一看，偌大一个校场上，设一主考台，台两旁悬挂二对联：左边上书＂明经取士＂右边书＂为国求贤＂。正面横匾书＂公正廉明＂台中央坐着一主二副考官，旁另设总督，武将座台，时辰一到，旗牌官出来宣布考试规则，出场序列后，众武生按序列依次出场。捷成排在第十五位，待前十四位演示完后，捷成出场了，只见他手执120斤重大砍刀，左杀右砍，前遮后防，上架下挡，虎虎生威，接着又武动着大砍刀，只见大刀在他手中呼呼作响，箭射不进，枪刺不入，但由于考前紧张，昨夜难于入睡，上阵又用力过度，待舞到将结束时，大刀竟从头顶掉下来，在此千钧一发时，好个捷成，只见他用脚一钩，钩住下掉的大刀，奋力向上一甩，大刀在空中一个空转，又回到手中，随即做了一个挺举动作，结束了演示，回到帐前。主考是个近视眼，他问道：＂林贤契，刚才大刀在空中转一圈，属于那一招?＂捷成随口答道：＂回主考大人的话，那叫鹊鸟过枝＂主考点头称之道：＂那是新招？＂捷成点头称是，终于过了这一关，进入第三考。第三考：考箭。射箭可谓是捷成的强项，多年的挑灯夜射，今天终于可在这里用上场了。只见箭场设在离人百步外，一立靶，一挂钱，一杨枝，每人射三箭。捷成拿起了弓，弹了弹，拉了拉，只见他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只听嗖!嗖!嗖!瞬时三箭已出，一中靶心，二过钱眼，三穿杨枝，干净利落，博得了满堂彩，高分过关，进入第四考。第四考：考对联。主考官说：＂校场设在江边，我们今天以江景为题作对吧!＂其他考官随即应道：＂听凭主考大人主意即是。＂主考问：＂林贤契，你从闽南来福州，在乌龙江何处登岸?＂捷成道：＂回主考大人的话，学生从螺子洲登岸而来。＂主考官道：＂好，我有一对上联，请作答，＂螺子洲，洲畔舟，舟行洲未行。＂捷成马上想到福清王家庄的上联，脱口答道：＂怡心院，院栖燕，燕飞院不飞。＂＂好＂工仗的回答，引来一阵赞声，轮到第一副主考命题了，当时正值春季，校场对面远山含黛，云雾缭绕，江川绕廓，舟楫泊岸，水天一色，随即出一上联，＂春水船如天上坐"捷成略一思索，脱口答道"秋山人在画中行＂。副主考与众人点头颔是。这时春日高照，一阵春风吹来，翻动案头花名册，第二副主考灵机一动，即景命题，＂春闱典册，册摊案头，笔落名定＂捷成不加思索，答道＂月下点灯，灯悬树梢，箭发笼坠＂又是一个点头称是。这时总督指着江边，口念一上联＂波渺渺，孤村荒草远＂捷成也眼望江边，答道＂柳依依，斜日杏花飞＂。这时一正将也来添热闹，他指着闽江出句道＂一江春水向东流＂捷成随即答道：＂万家礼佛朝西天＂。这时一偏将也指江出一上联＂绿水环山，九天凝瑞霭＂捷成答道：＂闽江绕廓，万象入春台＂。在众主考官的赞许声中，捷成完成了全部考试。

捷成终于完成乡试，顿感一身轻松，回旅馆休息，上街市客溜，尽情释放。三天后，榜发了，捷成高中第五名，春风得意马蹄疾，捷成带上书童，二名报喜执事，四人都骑上高头大马，向家乡奔回。

(七)联结连理

一行人到达王庄，早等候在庄门口的门公及众人高喊：＂来了！来了！正是前面这位公子。＂春桃急步上前拦住马头道：＂公子爷，恭祝高中，你让我众人等的好苦呀！现请公子对下联，我好回禀员外小姐。＂捷成道：＂好！献丑了，我来对。＂他接过家人捧来的文房四宝，挥笔书道：＂螺子洲，洲畔舟，舟行洲不行。＂员外看后递与燕娥，父女俩看到文中词书皆绝，都点头赞可，员外当即吩咐，开了中门，礼迎林举人入内，待坐定杯茶毕，王员外一看捷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正是心仪中的佳婿，心欢口赞。但捷成此时想起前日被恶犬狂吠之侮，即道："员外，学生也有一幅上联，敢请令媛对一对，可否?＂王员外知悉爱女之才，随即答道：＂当然可以。＂捷成当即挥笔书了一上联，交春桃送与小姐，王燕娥看到捷成上联是"黑犬挡道，满口嗡嗡吠生客"知是怪前日失礼不周。即回下联：＂黄蜂出巢，一心耿耿护门庭＂。捷成一睹回字，顿时冰释前嫌道：＂能否一博小姐芳颜?＂只见春桃另递一上联道：＂小姐说，请举人爷先对上这一上联，再行闺礼。＂捷成接过一看，上联写的是"学子高中，征甲衣里蕴侠骨。＂此乃贺仪祝颂之词，随即写道：＂佳人移步，石榴裙下藏金莲。＂春桃赶忙取回送交小姐，待会，珠帘拉开，小姐在春桃搀扶下，喜洋洋，羞答答走向前来，向捷成行了个万福。捷成也拱手答了个回礼。这时，四目相对，眼波相触，各自一呆：一个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美婵娟、一个是英俊潇洒，仪表堂堂的俏郎君，顿时空气凝结，时空停留。王员外是过来人，其一生历经风尘，老练沉稳，知事己水到渠成，即示意春桃扶小姐回房，并传家人摆宴置酒，为捷成贺喜接风。尔后封白银俩包，让俩执事先行往林府报捷。当晚，王员外传来三对儿媳，再设家宴款待捷成，王燕娥含羞临席，席中与捷成眉目传情，王员外夫妇看到四对儿女皆是美眷佳偶，大喜过望，席中众人吟诗作对，觥筹交错，不尽细表。宴后，王员外夫妇谈及婚事，捷成道：＂感谢伯父伯母及小姐错爱，学生安有不从之理，但婚事是终身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小侄回去禀明父母，再由媒妁同来下聘，如何?＂王员外道：＂贤侄所言极是，新规可立，旧例沿袭，愿早报佳音，玉成美事。＂次日，捷成主仆惜别王家诸人，登程回府，王小姐在闺房窗帘里目送二人，伫立良久，直至他们主仆二人在视野中消失。

三日后，回到家门，家中父母以大礼谢天谢地谢圣明，并树碑立牌竖旗杆，欢天喜地，荣耀门楣，宾客盈门，高朋云集，贺喜接风，在此不加细述。十日后，往王家下聘，一月后，迎娶新娘子入门，燕娥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善良淑惠，行履端贞，敬上礼下，很得全家上下欢心，夫妇俩举案齐眉，相爱有加，他们时而拨弄琴棋，时而泼墨书画，尽享新婚燕尔之乐。

(八)箭释宿仇

捷成高中举人回府待举行隆重庆典后，第二天即带书童往仙游朱寨坑内拜访恩师朱先生。主仆二人将至村庄时，忽听一阵喧闹声，捷成上前一看，原来是庄内两族人在厮斗。双方刀枪对持，擂鼓助阵，一片喊杀声，中间二人双枪并举，杀成一团，枪缨交结成一团，刺不进，拉不退，眼看就要出人命，捷成要上前劝解已来不及，只得拉弓出箭，箭中缨球，双方扯开。捷成高声一喊，＂俩方都请暂停，我有话说＂。双方看到突然来个束装骑士，又是个射箭高手，顿时暂息哗然，静听捷成发话。捷成道：＂各位乡亲，我叫林捷成，头北(惠安北部)岭头人。这次中举返乡，来此答谢恩师。在此，我抖胆进言，请双方各派五位头人，聚集于我恩师处，商榷解决之宜。你们双方这么多年纷争下去，只会伤人又损己，不如坐下释解，不知双方乡老意下如何。＂双方争斗已多年，伤了多人，早已厌斗。听捷成一说，齐声说道：＂我们愿听从林大人凭公决断。＂接着双方头人齐聚于朱先生宅内，捷成了解了事由乃出于一块交界平地，各方都提出那地属于己有而纷争时，捷成起身道：＂各位乡老，世界之大，我们尚未涉及，为这一小片地而纷争多年，损了和气，伤及多人，还荒废了不少农事，我看不值，我提议：在这片地上盖一座天后宫，供奉海上女神。余下地置一戏台，作为纪念妈祖娘娘诞辰时的演戏及年节游神赛会用。如双方许可，我先认捐纹银一百银，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众人一听齐道：＂林大人判处，不左偏不右袒，再说这乃敬奉妈祖娘娘之善举，是件功德无量之事，我等投手赞同，＂双方握手言和，终于平息了这场多年宿仇，也了却了师台的一腔心愿。从此，双方同步于妈祖旗下，和睦相处。一年后，天后宫竣工，妈祖开光点眼，众人特请林大人掌炉司仪。以后，坑内每当乡风家事，必请捷成到庄上指点，调停。再以后，因双方走动频繁，友情日深，乡情日浓，捷成竟把女儿嫁到坑内为媳。在平息了风波，化解了宿仇后，捷成恭请恩师来家参加婚礼，留居月余，朱先生不愿过度有劳于人，坚意告辞回家，捷成及父母也主随客意，以大礼奉送师台回乡。

(九)逼海让地

随着人丁的增加，土地日渐告紧，以农为生的当地，土地是命根子，但村左有一片海地，潮起潮落，每天在重复着作为。捷成细察海地，潮起时，海水淹没海涂。潮落时，大片海滩露晒日下。于是，他鼓动村民及近村宗亲一道以股份形式投资投工围海造田，经三年时间，硬是把海水逼退二里，让出一片四百亩良田。围海造田早已有之，但用股份制投工分红的办法这在当时不能不谓是一创举。

（十）欢愉林下

王燕娥入门后，夫妇俩习性相通，爱好相同，既是伴又是友，捷成逐渐淡薄仕途，惟喜读书，广交朋友，一时，文人雅客，云集家中。捷成既有武人直率豪爽的一面，又具文人温文谦恭的一面，主雅客来勤，家中不日高朋满座，他们结伴时而郊游寻芳于胜迹，时而吟诗作对于山野，时而觥筹交错于酒坊，时而挥毫泼墨于书房，可谓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有时在宾朋的牵强中，王夫人也被拉入座，让她一展文采。由于捷成常调停邻里民事，村落纠纷，给当时为政者排忧解难，深得县官赞赏，并逐级报与上峰，朝廷兵部委其任皖南驻军正将职。由于事发突然，捷成未及重金报答上峰，委令皖南竟被改为滇南，其岳父王员外年轻时经商曾到过此地，那里瘴烟疠气笼罩，疾不断，瘟疫流行。到此处从军者，十有八九回不了乡。委任令一到，岳父母反对，家父母不允，恩爱妻难舍，捷成也悉知宦海沉浮，官场险恶，深恐涉足其中，难以自拔，权衡利弊，最后以身体欠佳，武功荒废为由，谢绝出任。尔后，他仍为民间邻里，村落间调停民事，化解纠纷奔忙。他多行善举，评恶杨善，扶弱抑强，德泽桑梓，仁及四方，深得人心，他兼顾商贾，眼光犀利，调剂物流，公道经商，生财有道，家道殷实，富甲一方。他坚持"欲高门第须为善，要好子孙在读书"的信条，他注重教育，开设文馆武馆，延师执教，他也不时在馆中露几手以激励后辈勤学苦练。他倡导习文练武，坚持文以塑魂，武以强身，受教育之众，长大后都文武全才。晚年，他坚持"乐守天年娱晚景，至诚立身持节操＂。他敦亲睦族，乐善好施，义举公益，与家人子孙欢愉林下，尽享天伦之乐，终得善终。

至今：捷成中举时所竖旗杆的遗迹尚存。

至今：捷成少年时读书处，练武处尚在。

至今：该宗桃出仕武官的龙脉尚续②。

注1、两把80斤、120斤重的大刀，在1958年上交作抵完成大炼钢铁的任务。

2、目前还有二位在役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大校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