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选择保高于明，那顾嫣然就必须要死。
因为如果高于明没有错漏，那么顾如晦就是真正的谋逆，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嫣然作为谋逆之女，自然要收到这样的刑罚。
可是顾嫣然以秦冉的名义立下了大功劳，法理不外乎人情。
功过相抵，如果不顾当前的形式，执意处死顾嫣然，那么此事必然造成十分恶虐的影响。
可是，高于明值得他去挽救吗？
这么多年以来，高于明这条狗用的还算是顺手，可是他自己也捞了不少，丧天良的事情也不少做。
他又不是昏君，自然不糊涂。
很多事情，其实他都是装糊涂而已。
经过他的权衡利弊，终于，在高于明和顾嫣然之间，他做好了决定。
“朕念顾氏嫣然的拳拳孝心，故决定重新彻查当年顾如晦谋反一案。”
“由于当年此案是高相一手操办，为了避嫌，高相就此歇一段时间吧！”
“皇上……”
高于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皇帝就这样放弃了他。
“皇上，您相信微臣呀，臣对醴朝，对圣上，均是一片赤忱……”
此话自然意有所指，一语双关。
当年，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他怎么敢对一国之相下那样的狠手。
雷霆一般的覆灭手段，没有皇帝背书，接他八个胆子都不敢。
“朕自然相信爱卿的一片赤忱，可是国朝以孝治天下，顾氏女如此仁孝，无论如何，朕都应该受理。”
皇帝轻轻一笑。
“爱卿也为人父母，怎么不为顾氏女的仁孝感动呢？”
他同样暗示了高于明。
子女亲族，均是高于明的软肋。
“皇上！”
高于明歪着的头终于挺直了。
自从当年被顾如晦射中了以后，他面对皇帝，从来没有直过脖子。
可是今天，他众目睽睽之下，终于挺直了脖子。
“皇上……”
他连续喊了两声，可是后面，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不会说，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不能说。
“皇上……”
他连续叩首，想为自己的三个子女，祈求一个生路出来。
他们，还年轻呀！
所以，能不能饶他的孩子们一命？
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祈求，有失望，还有，不舍……
然后，他一头撞向了不远处的柱子。
他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换自己父母妻儿的命。
可是，这个愿望，皮小冉注定不能让他达成。
“高相，不可！”
皮小冉用上了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拽住了高于明的袖子。
可是高于明跑的劲有些大，皮小冉没有拽住。
衣袖从缝合处就此断裂，高于明漏出了皱吧而洁白的胳膊，然后以头抢地。
这下，真的成歪脖子了。
皮小冉高相，你这又是何苦……
皮小冉将手中的袖子，放在了高于明的身边，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着太子主审，熠王陪审，吏部、大理寺同审，彻查当年顾如晦谋逆一案。”
皇帝拍拍袖子，看了高于明一眼后，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同样为了避嫌，顾嫣然原属秦冉将军的一切职务，就此卸任，原赐给秦冉将军的一切财物，暂且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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