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后,皮小冉又进了马车之中,不一会儿,护送她的南梁使臣江子良就站在马车前,向她禀告情况。
皮小冉江卿果真是个好臣子!
皮小冉掀开一半的马车帘子,笑得意味不明。
这自然不是在夸他,江子良自然晓得皮小冉的意思。
“臣死罪!”江子良倒是干脆。
那会没有维护大梁的体面,终究是他的不是。
毕竟那是他做臣子应当应份的事情。
皮小冉哦!那你说,你罪在何处?
皮小冉似笑非笑。
现在的人都这么自觉了吗?
她倒想听听这人能不能讲到她的心里去。
“臣错在……”
江子良居然连着数出了自己的好几条罪状,什么北朝使臣的称呼问题他没有指正,什么自己那会跑慢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自己错大发了。
可是这承认自己错大发的眼神中又满是委屈是怎么回事?
皮小冉是看出来了,这人心里藏着事呢?
她聊了几句才明白,江子良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人心里憋着气呢。
因为梁朝吃了败仗,自然心气就没这么足了。
看到北边的人,就自然觉得自己矮了他们一寸,心里抬不起头,身体又怎么可以挺直腰杆呢?
虽说这样是人之常情,可是作为一个使臣而言,确实有些露怯了。
于是当天夜里,皮小冉就休书一封告知了萧衍这里的情况。
至于江子良,也跟着这封信一块退回了建康。
内心已经跪了的人没有资格做使臣,更没有资格代表梁国。
……
陈国,中州,皇宫内。
此时,陈国皇帝看着手中秘报,陷入了沉思。
皮小冉和北陈使臣虽然只是小小的交锋,可是合格的政治家,已经可以从这里面猜到很多的东西。
看来,此次南朝来的的公主并不是什么软柿子。
所以这样的女人,势必不可以进他的后宫中。
可是如今和亲以成必然之势,他势必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给这南朝公主。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和平了。
百姓为此次国朝的胜利大肆庆祝,可是他身为皇帝必须清醒。
他们不知道胜利是怎么来的,难不成皇帝自己也不清楚吗?
皇帝可是太清楚情况了,要不是南朝的萧宏突然出状况,这场战争,谁输谁赢还真的不一定。
侥幸的来的和平,更需要珍惜。
思来想去,皇帝突然拿起朱笔,在洁白的宣纸写下了一横,然后就是一撇……
随后,又陷入了犹豫。
笔上的朱砂就这样滴落。
一滴,两滴……
此时,他尚在权衡利弊。
想了不过一瞬,他就收起了那枝笔,将书案上写废了的宣纸揉成了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
“王念恩,帮朕拟旨,宣南辰王周生辰前往中州,朕有要事嘱托于他!”
“诺!”
秉笔太监王念恩应声而道。
接着,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就从陈国的心脏中州去了南辰王的驻地,西州。
在陈国有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当今天子和镇守西州的小南辰王周生辰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周生辰本是皇族之人,他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皇族的身份,接了他母族的身份,为国守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