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聂怀桑远去的背影,魏无羡陷入聂怀桑刚刚提到的“山川风物四时美景,真是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厌”这句话,那正是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和聂怀桑江澄在一起时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又回想起放灯时和蓝忘机一起许下的“许我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的豪言壮语,代表着他的青春年少时节,这些憧憬和愿望在上一世如落花流水一样地空付了。
蓝忘机现在肩负仙督和家主两大责任,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开云深不知处。那这山川万物四时美景只能自己形单影只地去独自欣赏了。
魏无羡望着蓝忘机,口气尽量平稳,“蓝湛,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要走了。”
蓝忘机上前一步,语气诚恳而焦急,“魏婴,你可以留在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看着周围的景色,不与蓝忘机对眼神,“蓝湛,两世为人,我不想再受任何羁绊和约束,云深不知处不是我应该停留的地方。我自小在云梦长大,江家本是游侠出身,讲究的是依天性而为,这一世我决定按我的心性而为,赏四时美景,扬天下善恶。有朝一日,你没有羁绊时,可以去找我,我们一起游遍名山大川。”
蓝忘机很想和魏无羡一起走,但家族和仙督的责任让他不可能恣意妄为。蓝忘机默默地看着魏无羡,他深知魏无羡是多么不受束缚,他也不能自私地将魏无羡强行留在身边。
看着默不出声的蓝忘机,魏无羡心中一片失落,他明白,蓝忘机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上有叔父长辈需要尽孝,中有兄长心神损伤需要辅佐,下有思追景仪等小辈门生需要教导,现在又集众仙门所寄厚望,担起仙督的职责,责任繁多而又重大。
他的确有些不舍,自重生之后蓝忘机和他一刻不停地追踪剑灵,查找真相,魏无羡习惯了蓝湛的陪伴保护和不离不弃,更是习惯和依赖了蓝湛体贴和付出。他的目光甚至不敢多和蓝忘机对视,怕更多的心事流出,只是说了一句,“我会回来看你的.”
蓝忘机沉默了半天,挤出一句话,“魏婴,你要去哪里?”
魏无羡心里空落落的,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天大地大,处处是家,蓝湛,我可是天生游侠。”
“魏婴,你既然还没有定下来去哪儿,就在姑苏多住些日子吧。”说完蓝忘机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什么叫多住些日子,不应该是永远住下来吗,可是蓝忘机不敢说,要是魏婴没有这个意思,恐怕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魏无羡淡然一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已经让景仪去牵‘小苹果’过来。”正说着,蓝景仪和“小苹果”出现在山门前。
“魏前辈,你再住些日子吧,再教我些符咒的画法。”蓝景仪太喜欢这个没有章法而绝对靠谱的前辈了,对魏无羡是依依不舍。
“景仪,贪多嚼不烂,你先把我教过的好好画熟练了,下次见面我再教你新的。”魏无羡就是天生和景仪对脾气。
“蓝湛,天下四时的美景还在等我去欣赏,送送我吧。”魏无羡凝视着蓝忘机,语气刻意轻快。
蓝忘机走上前接过“小苹果“的缰绳,对蓝景仪道,“景仪,去和叔父说一声,我去送送魏婴,稍后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