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真的席地而睡,得了魅曲秦松这一变故,周子舒倒是妥协了,他们一行人跟着温客行来到了他的游船上,打坐的打坐,吃东西的吃东西。
温客行“传闻昔日魔匠容长青毕生打造了四件得意之作,一名大荒,一名龙背,一名白衣,一名无名。”
乔惜音正一口一口吃着糕点,突然从温客行嘴里听见自己佩剑的名字,她短暂的停顿了下。
温客行“昔日四季山庄末代庄主秦怀章便是以白衣为佩剑驰骋江湖,四季山庄湮灭之后,此名剑遂不知所踪。而无名嘛,还未在这江湖中出现过,只不过我看阿音和阿絮的佩剑,倒像是无名和白衣。”
一席话说完,温客行抬眼看着对面的周子舒和乔惜音。
乔惜音“我的剑是师父给我的。”
温客行“你师父是?”
乔惜音“一介布衣罢了。”
一介布衣?
温客行挑眉,看乔惜音这身功夫与自己相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介布衣这话说出来是觉得他会信吗,恐怕只是不想说而已。
的确是不想说。下山前叶白衣告诉过乔惜音,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她来自于长明山,江湖险恶,之前下山的师兄容炫的下场她也不是不知道。
见问不出什么,温客行便不在讲话,独自饮茶。
一阵沉默之中,张成岭倚在船边呕吐的声音尤其明显。乔惜音扭头看着张成岭的背影,算了算时辰,距离秦松的琵琶声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吧,成岭怎么还没恢复好。
正想着,人已经慢慢踱步到周子舒身边坐下。
张成岭“周叔,惜音姐姐,我还是觉得好难受啊...”
周子舒“成岭,你多大了?”
张成岭“十四岁。”
十四岁...
周子舒略有些严肃地开口。
周子舒“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内功也练了七年,怎么练成这样?”
张成岭被说的眼眶内已经蓄起了泪水,只是一直看着周子舒不敢吱声。
周子舒“不许哭!”
乔惜音“...阿絮。”
温客行“好了好了,小孩子谁不贪玩,我小时候爹娘教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
乔惜音和温客行连忙当起了和事佬,一个叫住周子舒示意他不要太凶,一个为张成岭说起了话。
周子舒看了眼乔惜音,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多多少少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乔惜音“成岭,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把眼泪擦擦。”
温客行“傻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嫌货才是买货人,你周叔骂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点拨你的意思,你还不聪明点?”
张成岭接过乔惜音递来的手帕擦干净眼泪后,又听到温客行所说的一番话,他连忙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周子舒面前。
张成岭“周叔...师父!请你收我为徒,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辜负师父救我教我的恩德!”
周子舒“你是镜湖派遗孤,肩负着门派传承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
张成岭“我还没入门...”
张成岭“我家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负责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从未好好习武。镜湖派的武功,我没学会什么。”
张成岭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这短短一番话足以证明他之前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悲惨。
乔惜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乔惜音感叹了一句,只是这一句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温客行“世间事多半都是这样的。”
周子舒先前教训归教训,这会子听完张成岭的话也是有些心疼起来。他转而教起张成岭怎么打坐调息,一通口诀说出以后,张成岭倒是一点就通的的打坐入定了。
乔惜音又吃起了糕点。
乔惜音“还是这好吃,不像阿絮的烤鱼啊~”
乔惜音“不是没熟就是苦的。”
周子舒挑了挑眉,作势又要打乔惜音,吓得她连忙捂住额头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周子舒“坐下,你也打坐,别想着睡觉。”
乔惜音“好嘛好嘛。”
乔惜音乖乖地坐在周子舒旁边,安心打坐。
一阵箫声传进耳朵,她又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正是坐在对面的温客行在吹箫,吹的又恰好是对修习内功大有裨益的菩提清心曲。
乔惜音眉头舒展,就算闭上了眼睛也不难看出这个人此刻的心情是极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