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我求求你,回头看看我可好?
——霍锦惜
“冰糖葫芦儿!”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一场冬雪,根本没拦住任何一个人的脚步,处处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啪!”一个俊雅少年正低头走着,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这少年回头一看,就只看见我笑意盈盈,仿佛等着他回头又或者知道他会回头。
少年无奈:“锦惜,又调皮了!”我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拉着他的手:“红哥哥,你陪我去城外好不好?”少年看着我与他交握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轻轻碰了他一下:“怎么了?师傅又罚你了?还是有人不长眼?”二月红头痛地揉了揉额头:“你呀,都快要做当家的人了,还没个小姐做派。”“当家?那也得看看我干不干啊!”我满不在乎,趁他不注意,拿了他袖子里揣的东西就跑。
他也二话不说追了上来,我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整个长沙城的街道上都洋溢着我和他的笑声。
三年后,红家梨园。
我和他,面对面地一坐一站,谁也不说话。
二月红只是左手抚摸着右手食指上红家人独有的扳指,静静地看着我站在他面前。
我褪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包括那件他曾夸过好看的旗袍。他看着我脱下旗袍,眼中神情一慌,我却不管不顾:“二爷,那个卖面的丫头有什么好?她有我长得好看吗?她有我家世好吗?她有我床上的功夫好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她?”
二月红静静地看着,半晌才道:“锦惜,我一直只把你当做妹妹。”
我听见这一句,宛如晴天霹雳:“我求求你,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复又继续说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我二人青梅竹马,凭什么我比不过一个丫头!”声嘶力竭地喊,却还是没用。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他的长衫给我穿上,就让人把我送了回去。
临走前,我冷静下来,头也没回:“红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从今以后,你做你的逍遥公子,我当我的霍当家,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最后八个字,咬牙切齿,冰冷异常。
转眼间,我那院子里的杜鹃花树开了三次,也落了三次。而我,也成了长沙城里出了名的玉面阎罗。
每年除了九门过年时大聚会外,我再没见过他。即便是后来丫头走了,我与陆建勋合作共同对付张启山,我都没想过要对他如何——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肠。
后来,事情败露,张启山亲自到霍家请我族中长辈拿下了我的当家之位,而后长沙第一次会战。
那时我已不是当家,可我还是把仙姑以及家中其他人全送了出去。独自一人与九门其他人一起共抗外敌。
究竟是不想仙姑小小年纪就冒死杀敌,还是想再看他一眼,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本来敌人已经尽数被灭,谁料到竟还有没死透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冰冷的剑身已经从后面刺穿了我的身体,我却笑着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他。
他慌了,一如当年看着我褪尽所有、一丝不挂之时。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但闭眼前脑海里还是当年初见。
那样俊秀挺拔的少年,就这样惊艳了我整个少女时光,让我一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