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犹豫着去探俞子舟的鼻息,那里已没有一丝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颤抖着抱紧了她冰冷的身体,在她头顶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他看不见的身后俞子舟的手指动了动。
在屋外等候多时的秦彦突然推门而入,迟疑道:“少主…俞大小姐来接人了。”
话音刚落,俞子青带头已经进了屋,她看见床上狼狈不堪的两人后,便脸色阴沉地直接上前拉开,亲自搂住俞子舟,瞪着景铄说:“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俞大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二小姐可是我们少主救的,什么叫把你妹妹怎么了。”秦彦抢先一步回答了。
“子舟,子舟。你们…来人,扶二小姐回府。”俞子青唤了两声后不再言,叫了人就将俞子舟抱了出去。走出房门时她又回头对欲阻拦的景铄说:“景公子,以后再见面就当大家不认识了,也请你不要再来府里看舍妹。”景铄深夜来府几回,她都知道,只是不拆穿。
景铄失了魂似的看着被抱走的俞子舟,没有作声,身侧捏簪的手越来越紧。
在俞子青的马车内,她搭着俞子舟的脉搏,那里的跳动仿佛越来越强烈,与刚才在庭院里她所感知的大径相庭,看来还有救,她又命车夫加快速度回俞府。
俞府。
回到阁楼的俞子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脸上的气色全部都回来了,她一下睁开了双眼,警惕坐起地望了望四周。
“子舟,你醒了啊,你快躺下,等大夫来了再给你瞧瞧。”俞子青守在旁边十分诧异,人本来已奄奄一息,回来不过一个时辰,居然就彻底醒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她又问。
俞子舟闭上眼整理了下记忆,脑海里有叶鱼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她已经走了。
“没有。”俞子舟眼里闪过些许冷漠,叶鱼替她断了对江少陵的念头,又喜欢上了景铄,这让她无所适从。
俞子青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又变得大不相同了,之前的看起来古灵精怪的,这次却是冷清,想来和受的伤有关,此刻她也不想去深究,只是替床上的人掩了掩被角。
另一边,景铄以为俞子舟真的没气了,想着要去参加她的葬礼,秦彦给他带来消息:“少主,俞二小姐没事,派去的人来报说她回府后不久就醒了,您不是鳏夫了。”
景铄先是惊喜后是怒目:“真的?可我抱着她的时候她确实…慢着你说谁是鳏夫?”
“少主,真的,千真万确人醒了,卑职后面的话您听错了。”秦彦试图掩盖。
景铄收回眼神道:“我要亲自去看看。”说着人就消失在屋内,秦彦还想说些什么都来不及,他想提醒少主俞大小姐说过的话。
夜晚的清幽阁,俞子舟将所有人都从房间里打发走,一人独自待着。不久窗门发出很轻的吱嘎声,她知道景铄来了。
“你没事了吗?”景铄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俞子舟没有回头去看他,背对着说:“你还记得我昏迷前对你说的话吗?”
景铄微愣,回想一下,嘴里有意识地蹦出:“叶鱼。”
“对,你要找的人是她,而我不是。”俞子舟转过身正视他,眼里的疏远和陌生是景铄未曾见过的。
“你在胡说什么?”
“景少主,多谢您此番想救,以后我可能就是您的婶婶,还望保持距离。”俞子舟要彻底断了他的念头,叶鱼种的果她要拔了根。
“俞子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事了?”景铄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俞子舟问心无愧道:“我们没有事,那不是我,希望您不要活在过去的记忆里,忘记俞子舟这个人。”
“好,你过得好就行。”景铄一手握拳一手将流苏簪重重地扔到地上,摔门而出。
俞子舟微抖身躯,捡起簪感叹道:“有些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遇见即是缘,不见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