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咬着牙愤恨着说道:“蓝忘机,你真是好样的。蓝家千百年来都没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混账。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却没想到你也是个闷头干大事的,出去了短短的几个月,你看看给我们蓝家带来了多大的祸了?”
蓝忘机皱皱眉,并不多言。这些指责他都认了。他要矫正自己的错误,就必须要脱离当初的所谓的正义的阵营;他得做正确的事情,就必须站在真正的良善一边。
他明了现在自己没做错那就够了。以后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对此并不忧心。
对面的蓝启仁看着蓝忘机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和失望。他继续说道:“现在你能为了那魏无羡与百家作对,以后是不是也能将蓝家拱手送人?我原以为在那五年你早已看清了魏无羡的面目了,却没想到只要他一勾勾手,你的魂便又被勾去了。蓝忘机,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蓝启仁的指责蓝忘机一概不回应。他知道叔父和魏婴之间的矛盾,也知道叔父对魏婴的痛恨。蓝忘机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他,只求等蓝启仁发完火之后,能给他一个机会解释当初的误会,然后再将他需要的东西都带回去。
“还有那蓝思追和蓝景仪,居然也被那人洗了脑。居然还能赶回来跟我说魏无羡是无辜的,简直可笑,魏无羡会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可能会无辜?”
听到这些,蓝忘机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思追和景仪说的句句属实。叔父不信?”
蓝启仁没说话,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念在你与我叔侄之间的感情,以前这些事情我就不打算再追究了。蓝忘机,现在立即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就还是我蓝家的继承者;你将那魏贼带回来,向他们解释清楚,我们蓝家便还能回到当初的位置。蓝忘机,不要做错了。”
蓝忘机听完,皱着眉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佩剑。他看着蓝启仁脸上坦然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震颤无比。“叔父,我没做错,魏婴也没有做错。既没做错,我又为何要改?”
蓝忘机原本的计划被蓝启仁的一句话打乱。他原本想只要能解释清楚的,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却没想过,原来思追和景仪早就为魏婴解释过。想来叔父只是单纯的不愿相信,不想回应,既然如此,那么也不必再等了。
“够了蓝忘机,你真是翅膀硬了,还敢这么和我说话。什么叫无辜?杀死了厌离的凶手叫做无辜吗?修习鬼道,自甘堕入邪魔歪道的人叫做无辜吗?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蓝忘机不再为此争辩什么了,只是轻轻叹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叔父,错的是不是魏婴,是你,是我,是我们。当初的那些事情,你真的全都了解吗?厌离的真正的意愿你真的清楚吗?既然您什么都不知,又如何能进行置评?”
“蓝忘机你这是什么意思?摆在眼前的事实,你还要怎么辩驳?他杀了厌离,杀了蓝曦臣,这些你都忘了不成?”
蓝忘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沉声说道:“您知道厌离离开云深的这些年来究竟经历过什么吗?叔父你只知道当年是我把厌离弄丢的,可是你知道当时究竟是谁把她拾回去的吗?”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蓝启仁的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火气。他咬了咬牙,问到:“当初的事情?你想说什么?”
蓝忘机缓了一口气,眼神轻轻晃了晃。“厌离走丢之后,便在云梦迷了路。是当时的魏婴路过了那里,捡回了已经被冻晕的厌离。他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背着厌离走过了几里的路,这才让厌离得救。魏婴险些在那样的天气里冻死,若非他,您就根本看不到活生生的厌离。”
闻言,蓝启仁的脸色僵硬了一些。他刚打算辩驳些什么,却又被蓝忘机打断:“厌离十四岁那年,魏婴他们几人遭到仇家追杀。厌离抱着他们躲到了陡坡上,魏婴见着厌离受伤,坚持不住,便狠下心松开了手,一个人滚下了山坡,引开了敌人。”
“这……”
“还有,厌离十六岁那年,突感恶疾。是魏宗主魏夫人去四处寻医,是魏婴和江澄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月,这才等到了药,这才救回了厌离一命。
叔父,厌离经历的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见到蓝启仁不说话,蓝忘机又说到:“魏婴他不止一次救了厌离,魏婴他于情,是厌离的救命恩人,于理,也是厌离的亲人。叔父不该恨他的。”
蓝启仁被他的所言惊的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气愤的抖了抖胡子,却并不多言了。
蓝忘机想,当初他知道当年的这一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惊讶。他从不知这些年来他究竟错过了厌离多少的生活,却明白这些凤毛麟角只占了他们姐弟一点点的生活。
他也渐渐开始明白当初江澄对他的那些指责究竟是什么意义。江澄说的没错,他的厌离也是魏家人。在厌离的生命中,他们占了十分可观的一部分,他不该无视,也不能否认。
这是蓝忘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为魏婴维护,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承认他与厌离之间差了整整十年的沟壑。
当初他骄傲又自负,自以为是的站在了厌离的角度上为她报仇,替她讨回公道。可是他却根本没想过厌离她究竟在意什么,在他缺席了将近十年的生活中,她的心里又加入了什么重要的人。
厌离在意喜爱的,他们又凭什么去怨恨猜忌?更何况魏婴他本来就没有做错,他就该有自己应得的待遇和结局,他们不该在陷入这样的误解中了。
蓝启仁的面上的表情有些崩裂,他梗着脖子哼笑了一声说:“简直一派胡言。魏婴是厌离的亲人?他算什么亲人?就算他们以前再怎么样,厌离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更何况魏婴修习邪门歪道,他本就该死。我做错什么了?我有什么错?”
蓝忘机抬起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说:“叔父真的认为当初的凶手是他吗?叔父也早知道当初的一切有蹊跷了,却又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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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蓝启仁除了心结以外,就只在意他的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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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考试周是真的好痛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