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伍.段九娘。

沈温眉是被段九娘救回来的，后者那时候已经清醒了些，跟了少女一路，看到她一下子栽倒在地，便顺手扛回来。

吴楚楚给沈温眉用热帕子擦了擦脸，段九娘坐在一旁仔细端详着。

.「段九娘」“这丫头功夫很凑合，模样更凑合。就是体质不太行，脑袋挺机灵。”

段九娘想起沈温眉逗弄不太清醒时的自己，笑眯眯地撑着下巴。

.「段九娘」“倒是人小鬼大。”

了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吴楚楚。

.「段九娘」“这丫头是不是四十八寨的？”

吴楚楚拧干帕子，将它重新挂在一旁，又把水盆递给段九娘的仆妇。

.「吴楚楚」“嗯，阿眉是四十八寨的弟子。”

.「吴楚楚」“前辈如何称呼？”

段九娘一听，身形端庄起来，拢了拢鬓角，态度还算温和地说。

.「吴楚楚」“叫我段九娘。你又是谁？你爹娘呢？”

.「吴楚楚」“我爹娘都……”

吴楚楚神情黯淡下来，她本以为自己还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不曾想还是有疏漏。

.「段九娘」“都死啦？”

段九娘往前探了探身，硬是把吴楚楚吓了一大跳，然后她眯了眯眼睛，笑起来。

.「段九娘」“天下有几个爹娘都活着的？我身边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情人，还总是和我作对。”

说着说着，她就跳起来了，还凑到沈温眉面前，伸出尖尖的指甲，在昏迷不醒的少女额头上轻轻一点，似嗔还笑道。

.「段九娘」“小冤家。”

说完，她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念叨着“冤家长”、“冤家短”的，自行到院里耍把式去了。

.「吴楚楚」“……”

怎么一点儿预兆没有，又疯了呢？

—

沈温眉是在翌日的日上三竿醒来的，她周身绷紧，猛地坐起来。吴楚楚被吵醒，看到是沈温眉，又惊又喜道。

.「吴楚楚」“你醒了！”

少女顿了顿。

沈温眉“我好像听见，谢允在叫我。”

.「吴楚楚」“我知道你担心谢公子。那日一早我就见他出去了，他会没事的，你放心。”

吴楚楚安慰着，沈温眉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下一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院里的老仆妇端着两个碗走进来。

径直放在沈温眉面前，沈温眉警惕地看着她。

.「仆妇」“这小米粥我用小炉子热过，热的，可以入口，吃吧。”

沈温眉去看吴楚楚，发现后者点点头，说明这两人暂时还是能够信任的，便放松下来。

仆妇笑道。

.「仆妇」“我家夫人啊，疯了可有十多年啦，说话做事颠三倒四，没轻没重。”

.「仆妇」“姑娘不要跟她计较才好。”

沈温眉“那她……”

仆妇知道沈温眉的疑惑，轻叹道。

.「仆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神智，只是好一阵歹一阵，有时候看着好好的，不定过会儿想起什么来，又魔障了。”

.「吴楚楚」“九娘她是生来如此吗？”

沈温眉听了，眉头稍稍一扬。

沈温眉“什么九娘？”

.「吴楚楚」“她说她叫做段九娘。”

沈温眉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似的，以她的孤陋寡闻，这种情况十分难得，可见“段九娘”肯定是个名宿。

她仔细回忆了半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蓦地坐正了。

沈温眉“卧槽，她就是段九娘？那个牛逼呼啦一片的段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