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贰.雪亮的刀刃。

谢允“不错。”

谢允没好气地说道。

谢允“只要不是自己抹脖子。”

纪云沉没理会，而是看向沈温眉，说道。

.「纪云沉」“没了这一点精气神，管你是破雪还是断水缠丝，那就成了凡铁蠢物，我就是前车之鉴。”

.「纪云沉」“破雪刀有劈山撼海横切天河之势，如今当斩之人近在咫尺，她杀心已起，此时你逼她退避，那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此时的无能为力与怯懦。”

.「纪云沉」“那她纵然活到七老八十，于刀法上的成就，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沈温眉听了这么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还有些难以抉择。谢允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了。

赌气似的自顾自走到一个角落里，沈温眉见他走掉，也就更不好说些什么了。

少女捏紧了剑柄。

沈温眉“再来。”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被方才的事情影响了，沈温眉觉得自己格外不在状态，她的刀法仿佛遇到了某种屏障似的。

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纪云沉很多时候甚至不用出第二招，她便已经落败。

其实如果纪云沉的武功没有废，沈温眉反而不至于在他手中没有还手之力。

她的功夫杂而不精一一以她的年纪， 实在也很难精什么，但沈温眉向来颇有急智，与人动手时，常常能出其不意。

尤其从老道士那学了蜉蝣阵后，她这千变万化的风格更是如虎添翼，即便真是对上青龙主，周旋几圈也是不成问题的。

可关键就是，此时她跟纪云沉并不是真刀真枪的动手。

“文斗”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又平和又无聊，基本看不懂他们在比划什么，但对刀法与剑招的要求却更高。

因为武斗时，灵敏、力量、内外功夫、甚至心态都会有影响，但眼下纪云沉坐在地上，沈温眉不可能围着他上蹿下跳。

蜉蝣阵法首先使不出来，而对上断水缠丝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小招数再拿出来，便未免贻笑大方。

沈温眉不会丢人现眼地抖这种机灵，只能用自己的刀法一招一式地与他你来我往。

纪云沉是北刀的集大成者，虽然武功已废但一点一动，具是步步惊心，轻易便能将人带入他那看不见的刀锋中。

沈温眉本以为就算自己功夫不到家，凭她近日来和各大高手对决、刀法的领悟，在他手下走个十来二十招总是没问题的。

却不料此时束手束脚，差距瞬间就出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好歹已经迈进门槛的刀法功夫在纪云沉那几乎不堪一击。

沈温眉“呼。”

沈温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除了纪云沉，能打的只剩她自己了，就算再没用，也得拼命试试。

她将心里方才生出的恐慌和焦躁一并踩在了脚底下，将面前的纪云沉与身后催命的锣声都忽略了。

原地拄着剑，闭目思量片刻，方才所有的过招都化成实实在在的交锋，从沈温眉脑子里呼啸而去。

随后招数渐渐淡去，她心里只剩下两条雪亮的刀刃。

沈温眉蓦地睁眼，以剑为刀，虚虚地提起，指向纪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