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五十。
与圣斯丁展现给学生们的光鲜亮丽不同,废弃的车站布满了青苔,车牌被藤蔓缠绕,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声音。
姬秋夏拨开缠在脚踝上的藤条,目光朝着似乎没有尽头的远方望去。
腿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车站的远方似乎传来了一阵摸不清的光亮,姬秋夏掂了掂脚,似乎听到有一列车的鸣笛声,是朝着这个方向行驶过来了。
奇怪的是,声音很近,却始终看不到车的影子。
冷风吹起姬秋夏的高马尾,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却冷的如同腊月一般。
姬秋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美得惊心动魄的桃花眼微微低垂,流露出浓浓的忧伤。
身上那件为了方便行动的裤子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腿上,冷风一吹,很不舒服。
车子终于露出了影子,在没有轨道的路上行驶的异常平稳。
姬秋夏看了眼手表,刚好十一点五十九。
无视一车人——并不能称之为人的“花傀儡”奇怪的目光,姬秋夏踩着破旧的地板,登上了这趟“地狱列车”。
她注意到那些人的共同特点是脑壳上都有朵很鲜艳的大红花,所以尽管再否认这奇怪的审美,姬秋夏还是用围巾扎了一朵花别在脑后。
这辈子都没这么丑过。
虽然挺委屈,但是在姬秋夏别上那朵花之后,傀儡吃人的目光总算是收敛了,并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目光空洞又呆滞看着前方。
列车向着没有尽头的远方驶去。
……
“滴答”
“滴答”
粘稠的水从高处滴落,打在姬秋夏的头发上,湿润的如同一匹厚绢,带着并不清爽的空气,难受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名的心思让姬秋夏极其肯定,唐晓翼就在附近。
那颗本应该挂满了人脑的生命树枯萎着,四周整齐的摆设变得残破不堪,有着激烈的打斗痕迹。
姬秋夏朝前走了两步,那片很小很深的湖水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没有蠢到去直接跳湖殉情做这种小说中才会有的傻.逼举动。
姬秋夏揉了揉因为站立太久而有些发麻的小腿,随即站起身,放轻脚步,在周围兜起圈子来。
走到第三圈,树后猛然窜出来几个人影,姬秋夏一边向后退一边抽出腰间的鞭子。
哎呀呀,反应好迟钝呀,她都站了半天了。
被五个人以五边形方阵姿态包围的姬秋夏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眸底甚至有着一丝甜美至极的意味。
姬秋夏看准五个人同时围上来的一瞬间,将鞭子向空中甩去,同时借以惯性将鞭子挂在了树枝上,身体腾空而起,手里紧紧抓着鞭子不让自己掉下来,如同荡秋千一般在空中摇晃着。
突然间,姬秋夏自信的表情出现一道无可修补的裂缝,她清晰的感觉到被鞭子挂着的树枝因为太长时间被重物吊着,已经渐渐撑不住,甚至有断裂的现象。
姬秋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没有支撑点的姬秋夏也迅速下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所处的位置刚好位于泉水上方。
“噗通”一声,姬秋夏坠入湖中。
湖面激起极大的水花,在荡了几圈涟漪之后逐渐恢复平静,连同那五个人一起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打斗只是一场饕餮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