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的口袋像叮当猫一样，姬秋夏从未注意他还随身带着这么一堆类似于……嗯……键盘连线什么的东西。
姬秋夏就这么看着他像魔法一样，把一堆板子和线组装成了笔记本电脑，调了一堆姬秋夏看不懂的软件后，将沈忱招递来的U盘插了进去。
三个人屏住呼吸，开始留意视频上每一个细微之处。
画面剧烈晃动之后逐渐恢复稳定，紧接着，呈现一片幽暗的灰色。
“这是……我和白茗洛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姬秋夏惊呼出声。
也就是……她死去的地方。
听到姬秋夏亲口承认，旁边两人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看着画面一幕幕播放，幻灯片一般将他们最痛苦的经历重播。
“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如何？”
黑衣人狞笑着转过身，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姬秋夏，唐晓翼，甚至是沈忱招……皆是脸色惨白。
那张脸有着异域的风格，皮肤黝黑，嘴唇偏厚，却是一张令姬秋夏做噩梦的脸。
西娅顿拉•爱普思。
姜筠妤——也就是姬秋夏，名义上的，亲姐姐。
于是姬秋夏就看着她所谓的亲人，顶着那张让她心恨心碎心痛到难以复加的脸，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视频中。
视频结束，现场一片死寂。
姬秋夏抬头望着天空，哪怕脖子仰得发酸发疼也毫不在意，似乎是想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很疼。
那种与尖刀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活剥出来的感觉无异的痛，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一处细微的骨髓都没落下。
唐晓翼将她揽在臂弯里以示安慰。
沈忱招一直在回放其中的某一段，一直在慢放。
“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半晌之后，姬秋夏抬起干涩的眸子，像是在问沈忱招，在问唐晓翼，又像是在问自己。
又像是在问不知远在何处的西娅顿拉。
唐晓翼轻轻抱住姬秋夏，拍了拍她的肩膀。
登时，姬秋夏眼圈红了，像最好的胡萝卜被偷走的小兔子一样。
“姬秋夏，你看。”
沈忱招将用特殊方法慢放三十二倍的视频发到了姬秋夏邮箱里，从时间来看似乎是只有其中的一段。
姬秋夏揉了揉眼睛，点开了视频。
画面上用一个红圈，圈起来一个细小的物体，从模糊的外形来看，似乎是子弹。
慢放三十二倍下，子弹的轨迹被投射的无比清楚，呈一条直线朝姬秋夏直直飞了过去。
再往后被圈住的是一个人影，从身高服饰来看是白茗洛无疑。
白茗洛已经躲开了，却在看到那枚子弹在空中飞的一瞬间，迅速侧闪了一下。
她的本意似乎是想拉着姬秋夏躲开那枚子弹的，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几乎在极短的瞬间就判断，这是一场死局。
她躲不开，至少是无法做到和姬秋夏一起躲开。
于是在千钧一发的一刻，她一秒都没迟疑，护住了姬秋夏。
“看到了吗，狼毒。”
“她已经躲开了，她是可以毫发无损地活下来，漂亮地高傲地和别人炫耀着，她又赢了一场战争。”
“可是她没有。”
“在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的艰难选择中，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你活下去，即使她知道不救你，也没人会责怪她。”
“毕竟，子弹本来就是要打进你的脑袋里的。”
沈忱招微颤着声音，看向跌坐在地上，一脸空茫的姬秋夏。
唐晓翼几乎不忍再听下去，用口型示意他别再说了。
沈忱招选择性回避了他的请求，拼凑着破碎到不成调的声音继续。
“所以，她用自己的死，换来了她心中那个小姑娘，永远十三岁，永远快快乐乐地活着。”
“狼毒，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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