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冷笑一声,也向前一步,拦在了苏暮雨的面前,随即挥出一掌,掌间之上也有红紫色的真气。
两掌相撞,苏昌河稳固不动,而慕浮生则往后退了三步。
“你竟也会阎魔掌!”慕浮生惊骇道,“就算是暗河大家长能够练这门武功,可你成为大家长,也不过只有数月之久。”
苏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因为我早就为成为大家长的这一天而做准备了。”
“把偷练秘籍说得这般清新脱俗。”慕浮生冷笑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重功力在身上。”
“方才我一步未退,而你连退三步。你我之间的差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苏昌河说罢还要上前,苏听澜拉住了他:“昌河,你的好意我和哥哥领了。不过这是我们以前未解的私事,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吧。”
“罢了罢了。”苏昌河说着退后,把场地交还给他们。
慕浮生趁势冲着苏暮雨一掌推出。
“小心,他的阎魔掌,亦有八重功力!”苏昌河提醒道。
苏暮雨在想什么,苏听澜最为清楚,知道他不想做躲闪,便一把将他推开,一掌直接对上了慕浮生的那记阎魔掌。
另一掌则是顺势推出,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慕浮生被一掌直接振飞,狼狈地倒在地上,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指印,但他并没有死。
“你不杀我?”
苏听澜逃避着苏暮雨直勾勾看着他,平淡却又足以杀人的目光:“哥哥说了,今夜不需要取你们的性命。”
“不让听澜杀你们,是因为没有必要。”苏暮雨沉声道,“你们与暗河三家本是一宗同源,这样的死战没有意义。”
苏暮雨希望暗河可以走在阳光下,那些弟子可以和他们一样,过着自由的日子。
“别的我不敢和你保证,但这一点可以。”苏暮雨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今日之后,将不再有影宗。你们在这里退去,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你们的麻烦。”
“有些事物终究要改变的。”苏暮雨转头,见苏听澜勾搭着苏昌河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终将要踏到暗河的彼岸,在彼岸之处,不应当只是长夜,还应有光明。”
“好。”谢辟又沉声道,“老夫很欣赏你。”
他们三个走了,苏听澜转头看向这座万卷楼。
“要把它毁了吗?”
“自然是要把它毁了。”苏暮雨语气依旧平淡,突然伸出手死死掐住苏听澜的手臂,“下次勿要这般莽撞。”
“我莽撞?明明是要生挡阎魔掌的哥哥才莽撞吧……疼疼疼……”
“住手!”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苏暮雨抓着苏听澜的手臂也松开了,举起了一旁准备好的火把:“听澜,昌河,这里交给你们了。”
“那他总可以杀了吧?”苏听澜握着剑柄,询问着苏暮雨的建议。
“把他骨灰都扬了。”
“得嘞,”苏昌河答得倒是痛快,只是回答完就觉得不对劲,摸摸脑袋,“听澜,我怎么觉得你哥才是大家长,我才是那个打杂的呢。”
苏听澜咯咯一笑,拔出了云今剑,语气低沉:“我比你更像打杂的。”
说话间,那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是易卜。
“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今晚,还请你把命留下——”
苏听澜舔舔嘴唇,眼中带着诡异的红色,嘴角还带着笑意,活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活死人。
云今出鞘,漆黑的剑体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不知恍惚了谁的眼。
直到苏昌河搭上他的肩膀,苏听澜才猛然从这疯狂中苏醒,他捏捏眉心,头还是有些晕。
“你就这么把他杀了,我还有话没问完呢。”苏昌河啧啧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昌河,听澜。”苏暮雨从楼上下来,“我们走吧。”
三人并肩而行,直到走过了影宗的正堂,他们忽然停下了脚步。苏昌河看了眼还没恢复过来的苏听澜,立刻将匕首握在了手上,一身杀气陡然而起:“什么人?”
一身紫衣蟒袍的高大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身旁跟着一个看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
“暗河大家长,苏昌河。暗河苏家家主,苏暮雨。暗河鬼影师,苏听澜。”紫衣人笑道,“久仰。”
苏听澜蹙眉,他曾听叶若依提起过此人:“大监,瑾宣公公。”
苏昌河一愣:“大内第一高手。”
紫衣人笑了笑:“好眼力。你我从未相见,却能够一眼就认出我。”
“那我呢,我是谁?”
苏昌河握着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出手:“或许你是谁,并不那么重要。”
“这是你第一次真正见到这天下,和他们说出你的名字。”瑾宣摸了摸手里的玉扳指,“大点声。”
“北离七皇子。”少年往前走了一步,“萧羽。”
“哦,那我知道了,哥哥,他是萧若瑾和易文君的儿子。”
而易文君,是易卜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