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下来，顾堇一签字签的手都麻木了，她就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坐着。周围的学员谁也不敢上前，他们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孟晓东身上。
殷果哥，水买回来了。
殷果连忙把水塞进孟晓东手里，眼神不断示意着。
孟晓东抿抿唇，抬步走了过去。
孟晓东喝点水吧。
顾堇一我不渴。
顾堇一声音沙哑，怎么也不像她说的那样。
孟晓东这不是渴不渴的事，你嗓子都哑了。
孟晓东蹙眉，眼中满是担忧。
孟晓东别让我担心，好吗？
顾堇一看了他一会儿，才接过水喝了几口。
顾堇一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捂着脸小声啜泣。
她实在是怕听到那个她完全不想听到的答案。
孟晓东会没事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队员轮着班休整，殷果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顾堇一还强迫让自己清醒着。
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顾堇一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情况很好，但手术完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住院修养。”
“你们注意下，不要让病人的思虑太重。”
顾堇一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顾堇一这下刚松口气，全身的力气就跟被抽走了一样，整个身体都发软。
孟晓东我送你回去休息。
孟晓东扶着她上了车子，被“遗弃”的殷果小跑地跟了过来，乖乖坐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回了北城。
顾堇一你怎么把我带这来了？
孟晓东你乖乖在这睡一觉，醒了之后我再把你送回去。
孟晓东把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他自己的卧室，把人轻轻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孟晓东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顾堇一孟晓东……
孟晓东嗯？怎么了？
顾堇一谢谢你。
顾堇一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孟晓东摇摇头，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之后又吻了吻她的眼睛。
孟晓东傻丫头……
……
顾堇一醒的时候孟晓东不在，她把被子叠好推开门茫然地乱走，直到——
孟晓东一一，你醒了。
孟晓东把身边的两个学员遣散，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孟晓东怎么到这来了？
顾堇一我醒的时候没看到你就想着来找你……
顾堇一你们北城我没来过，不识路。
孟晓东好心情地揉揉她的头发。
孟晓东下次来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
顾堇一六哥要亲自来接我啊！
孟晓东对啊。
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份殊荣了。
孟晓东饿了吧？想吃什么？
……
孟晓东一一，你真的决定以后不打比赛了？
顾堇一老头子如今这样也管不了太多的事了，弟子都没有退下来的，那也只有我来管了。
顾堇一虽然有些遗憾吧，但是没办法，这事吧，还真的是……
命运总喜欢跟人开玩笑，它会在一个时间点给你当头一棒，迫使你去做出选择。
遗憾吗？
要说不遗憾那一定是假的，但人生嘛，哪里会有一帆风顺的。
苦乐交织，那才是世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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