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吟燃着烛火还在看书,屋檐上就传来一串脚步声,随后窗户就被人打开,一身黑衣的潘樾钻了进来。
沈亭吟潘大人不日成婚,不去准备婚礼,来我这里做什么?
潘樾阿亭,我……
一个是他幼时好友,因家中变故落魄至此;一个是他情感所系。两个感情紧紧缠在一起,搅和地他不安稳。
他想两者兼顾,可是看眼下……
沈亭吟并不在意他。
潘樾你胳膊上的胎记,为什么要去了?
沈亭吟一愣,眉头紧锁,手猛然握住剑柄,寒光一闪,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抬眼细细打量着他的面貌。
沈亭吟你怎么知道的?
沈亭吟舔舔嘴唇,她此时脊背紧绷,手指紧紧攥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刻骨杀意。
那一瞬间潘樾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一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要他死。
沈亭吟我对你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
她突然笑了,但那笑声却是低沉的,配上她那个表情,显得很是幽怖。
沈亭吟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她把剑往里贴了贴,潘樾也不躲,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潘樾十年前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沈亭吟一怔。
那年在来福拿着匕首进入洛府之后,沈亭吟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他回来,为了活下去没办法,她只好四下流浪,最后流落到了京城。
几年前,她在经商的时候遇到了洛子商,前者不断在试探,她也一直在见招拆招,直到后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两人俱是哭笑不得。
但眼前的这个潘樾……
沈亭吟你到底在说什么?
潘樾你果然忘了,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潘樾苦笑。
潘樾没关系,我还记得就够了。
沈亭吟莫名其妙。
沈亭吟白了他一眼,心下却是打着算盘。他现在是御史,在这里杀了他怕是要惹火上身,不如找其他机会把他给除了。
沈亭吟抬手指了指被他打开的窗户。
沈亭吟我要歇息了。
潘樾阿亭。
潘樾见她开始赶人也慌了,他怕再解释不清楚以后他就更没机会了。他环顾四周,盯上了她桌子上摆的酒瓶,大步走过去喝了几口。
沈亭吟……你到底要干什么?
潘樾阿亭,你听我讲完好不好?
潘樾把故事讲完,沈亭吟才有了那么点点记忆。
她十年前刚来京城的时候的确救过一个小孩,只是,她救他只是因为,在他的讲述里,他们是一样的,不被人在乎的存在。
但她说的那些,她还记得。
潘樾你曾经对我说过,即使面对责骂与打击,也不要自怜自艾,因为只要生命尚存,就总有希望去改变这一切。正是你的这番话,成就了今日的我。
沈亭吟挑眉。这个潘樾,不会是……
沈亭吟所以你就喜欢我?潘大人,那时候你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吧。
怕是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怎么就知道那就是情了。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
一个念头油然而起,沈亭吟勾勾唇,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冷意。
潘樾我会证明的,我和杨采薇的婚约,我也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沈亭吟那……祝你好运。
沈亭吟压低了声音,她吹灭了蜡烛,只留了眼前的一盏还燃着。半昏半明下,此时的她就像取人性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