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陈斌的确逃跑了,但半路被我们的人截下。这是他随身带的账本,请您过目。”
婢女把账本递过来,沈亭吟用左手接过,轻轻一抖,就将账本打开。一旁给她包扎伤口的婢女见状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快速上药包扎,端着药箱退下。
沈亭吟我当这背后是谁,原来是贾太尉……
沈亭吟冷哼一声,在纸上写了几笔,让婢女取了一只鸽子,把信纸绑在了鸽子腿上,将其放飞。
但她始终安心不下来,她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忙赶去了县衙。
直到到了县衙门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算了,来都来了。
她心一横,迈过了县衙的门槛。
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人,沈亭吟凭着记忆在找潘樾的房间,却听到了屋中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心一乱连忙推门而入。
潘樾阿泽!阿泽!
因为看不见,潘樾的心病复发,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在摸索着前进。
沈亭吟你这侍卫怎么回事?
沈亭吟把他扶到一边,先弯腰把倒在地上的铜盆捡起来放回架子上。
潘樾阿亭,你怎么来了?
潘樾背对着她,语气是可见的慌乱。
沈亭吟那我走?
她作势要走,潘樾及时抓住了她的衣袖,把她拉了回来,结实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身。
潘樾你还真走啊。
沈亭吟不然呢?跟你说笑的吗?
潘樾像个害怕失去东西的孩子一般把她抱的很紧,薄唇时不时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潘樾别走,陪陪我。
潘樾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好不容易看到了那条干净的帕子,潘樾问的这个问题让沈亭吟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沈亭吟?你问这个干什么?
潘樾阿亭,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
那日见到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从他的气质中可以明显看出,此人定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公子。而相比之下,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子,地位悬殊,身份迥异。
他,没那个信心能争得过那个人。
沈亭吟我喜不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潘樾又开心了。
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潘樾阿亭,我要一直看不见怎么办?
沈亭吟你放心,我曾在西北待过数年,绝对不会让你做个瞎子的。
她说的恳切,态度是难得地软了下来。
潘樾淡淡一笑,缓缓吐出一个字。
潘樾好。
沈亭吟把针包摊开,拿出几根放在蜡烛上烤。她抬眸,看向在床榻上坐的笔直的潘樾。
沈亭吟你就不怕我治不好你?不怕我趁机要了你的命?
潘樾不怕。
潘樾因为你不会。
沈亭吟……
沈亭吟从他手中扯过自己的袖子,拿起了那些被她烤好消毒的银针,避开了这个话题。
沈亭吟可能有点疼。
潘樾没事,来吧。
沈亭吟给他扎针,心里是五味杂陈。
潘樾这个傻小子怕是真的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取了他的命吧。
突然就舍不得杀了他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潘樾傻,还是她沈亭吟傻。
也许,他们两个就是这般的傻吧。